面上的愁苦之色散去大半,整个阮家的氛围随之一松,可谓手中有粮心不慌。 而阮柔,看向数量减半的兔子,照顾得愈发用心。好在没过几日,再次迎来兔子的繁衍周期,数量勉强补上来。 庆幸的是,雨水减少,却没影响山脚的野草生长,这玩意比水稻可好养活多了,暂时不必担心不够吃。 ————- 就在阮家做好决定并付诸行动时,隔壁丰收村的田家,却面临着更艰难的选择。 自打请辞学堂的夫子之位后,本以为村长早晚求上门来,结果,一等二等始终不见人影,再瞧学堂依旧有声有色,田父心中忍不住憋出一口老血,再傻也能看出其中名堂来,知道自己被坑了。 可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倒像是他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毕竟当初是他自己请辞,又不是村长逼他走的。 故而,等不到学堂三顾茅庐,田父干脆歇了回去的心思,整日窝在书房中,对外说是一心温书,可实际上,心情烦躁,压根看不下去。 偏小李氏焦急家中少了进项,愣是催他去学堂问问,搅得好面子的田父好生不自在,暗道小李氏果真没有前任体贴,不由疏远几分。 小李氏能察觉到,可却毫无办法,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她顶多算个拙妇。 当初二嫁到田家,本以为会有一段艰难的融入时光,可结果却很喜人,婆婆和丈夫都对她颇为放心,家中除了每年田地的收成由婆婆掌管,其他大事小情,全部交给她,一进门就当家,比起当阮家二儿媳好上不知多少。 田家待她不薄,故而她对田家同样真心实意,操持家中不带任何私心。 结果,真心的结局就是她的私房钱全都没了,眼看家中马上要转不开锅,急得如团团转的蚂蚁,焦心不已。 屋漏偏逢连夜雨,听得村里人说今年干旱,收成铁定不好,小李氏心中就是一咯噔。 要知道,如今田父没了活计,也就是说,家中三大两小,五张嘴全靠田地里的收成过活,影响不可谓不大。 将外面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给田父和田氏听,她焦急地问,“娘,当家的,你们说怎么办?” 田父对田地收成没太大概念,这东西以往都是田氏一手操持。 接收到儿子的视线,田氏暗示稍安勿躁,仔细询问,“可有具体的说法,其他人有什么章程?” “田地少的人家都商量去买粮,田地多的人家倒不急着买粮,可也商量着今年的粮收上来就不卖了。”小李氏详细解释。 按理,田家当然属于后者,十几亩田地足以养活田家五口人,只要不是绝产,怎么说都够一家人吃了,但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田家壮年男人就田父一人,偏还是个读书人,长到这么大,只有吃粮食的份,没有挣钱的时候,往年不觉有什么,可若田家的粮食不能卖,那田家就等于没了收入。 只有小李氏,能干归能干,可也就干些家里地里的活,指望她外出挣钱是不可能的。 而上面的田氏和两个孩子,老的老,小的小,更指望不上。 田氏忖度,她是个没吃过苦的,饿肚子的日子想都不敢想,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将埋怨的视线看向便宜儿媳。 早知年景不好,她就不该讨个儿媳回来,白浪费粮食嘛不是,同时庆幸,对方的拖油瓶女儿早早走了,否则拿自己的口粮养一个外人家的孩子,怎么想怎么欧得慌。 这么想着的她,浑然没想到,近两年,若不是小李氏和阮云娘撑着,田家指不定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