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位太医,都是一样的说辞,卫宁近乎绝望。 亲爹魏武侯以全族人的性命为托,就为了自己能够完成祖上的心愿,如今,本该上骁勇杀敌的他,却孱弱得如同女子,不,甚至连本就身子虚弱的妻子都不如,这叫他情何以堪,难道数百位族人就白白死了不成。 越是练习,越明白自己的孱弱不堪,卫宁羞愤不已,逐渐沦至日日喝酒买醉,只午夜梦回,依旧清楚记得当年爹爹所言。 三驸马的头衔,从往日的护身符,彻底沦为改在头上的耻辱,关系和睦亲密的小夫妻,在日复一日的摩擦中,彻底成为怨偶,再不见往日的恩爱。 在第一次,三公主身边多了两个年轻的小郎君时,卫宁不以为意,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需要。 然而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在乎的。 好不容易从醉酒状态清醒过来,卫宁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是陌生,手中铜镜掉落地上,摔个稀碎。 那一刻,他怔愣当场。人都说破镜难重圆,他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凭着侍女将自己打理干净,洗漱一番,束发整冠,刮去毛躁的胡子,铜镜中,依稀可见当年那个翩翩少年郎,他这才敢踏足许久不曾到过的前院。 “茯苓。”吐出这个名字的刹那,卫宁只觉恍如隔世,好似距离上一次唤出这个名字已经过去许久许久。 “嗯?”正由小郎君服侍的三公主回头,看见是他,不屑冷嗤一声,“哦,是你啊,不喝酒了?” “茯苓。”卫宁大踏步上前,一双虎目死死盯着一左一右两个面首,冰冷的视线恨不得将两人钉在原地。 两个年轻的小郎君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唬了一跳,战战兢兢起身,瞧瞧三公主,又看看三驸马,不知该走不该走。 “做什么,我还要吃水果呢。”三公主微微堵嘴,刚刚吃过水果的红唇水光潋滟,泛着诱人的光泽。 卫宁眼神一暗,强行将碍事的两人赶走,径自坐到她的身边,喂她吃水果。 三公主并未说什么,毕竟,谁喂不是喂呢。 卫宁说了一筐子好话,两人勉强算是重归于好,再次黏黏糊糊起来。 奈何隔阂早已产生,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三公主,与骄矜自傲的卫宁,矛盾频发,兼之两个擅长讨好人的小郎君,到底是越走越远。 直到有一天,两个小郎君上了公主的床榻,彻底成了名正言顺的面首,卫宁再也受不了,继续着醉酒的荒唐日子。 也不知是什么孽缘,卫宁放弃了,三公主却放不下,赶走两个十分得宠的面首,做低伏小,温言软语好生哄着,又将人哄了回来,过了段安生日子。 之后循环往复,分又分不开,合又合不拢,好在两人上无长辈公婆,下无子嗣,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下去。 直到三年后,两人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颓废许久的卫宁,恍惚间忆起当初爹爹的临终嘱托,浑身一震,痛哭流涕,再也不敢沾酒,只想着好生培养孩子,起码让卫氏依旧有人承继。 然而,在孩子的培养上,夫妻二人又有了争执,卫宁完全是以武官人家的标准来培养,奈何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儿子压根受不住这份苦,成日跟着公主娘撒娇耍赖。 公主娘护着儿子,讲道理又讲不通,卫宁强逼着儿子训练,三公主偏又护着,于一次争执中,三公主直接气得进宫跟父皇请旨,要了一个爵位,魏武伯的爵位下来,将卫宁直接镇在当场。 魏武侯到魏武伯,从侯到伯,降了一级,但终归传承还在,血脉延续又有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