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而不谈的话,在这里都绕不开,故而他将往返一路的大事小情,俱都说的清楚明白,其中自然包括他受伤以及进入阿巴尔部族的始终。 “卫小将军,你不会对那巫女起了什么心思吧?” 上首的贵妇三十许年纪,一身宫装华丽非常,面上笑意温和,却只让人感觉凉嗖嗖。 卫宁一个咯噔,心下一紧,连忙解释,“微臣不敢,臣对三公主之心,路人皆知,断不会做出此等负心之举。” “那就好,我只怕你出去一趟迷花了眼,惹得茯苓伤心,我这个母妃可是不依的。” “微臣不敢。”卫宁深深低头。 “那就好,原谅我这个做娘亲的一片慈母心吧。”点拨完,温贵妃也不废话,径直问,“说正事吧,那巫女可是有真本事?” 卫宁犹豫半晌,实话实说道,“她医术确实了得,我当时重伤昏迷,危在旦夕,不过一随手就治好了,但是不确定三公主的旧疾有几分把握。” “辛苦你了,如今伤势可好了?”温贵妃闻言,眼神微闪,关切问道。 “伤势早已痊愈,劳烦贵妃费心。” “改明儿把人带进来看看吧,若能治好,日后茯苓出去单独建府,我也放心。” “是。只是,”卫宁低声,“当时我为引那巫女出来,颇费了些心思,就怕她得知真相后,不愿给三公主治疗。” “三公主乃皇家贵胄,岂是她说不治就不治的。”问贵妃先是佯怒,随后问,“那阿巴尔部族,可是前朝归隐的那支龙家人?” “是的,龙家人当年善用蛊,不拘战场还是医术,均是个中好手,只是卷入前朝后宫,以巫蛊罪捉拿流放南疆,才有了如今的阿巴尔部族。” “唉,也是名门之后,可怜见的,若他们能治好三公主,本宫必有重赏,你跟那巫女说好,说不得陛下高兴,就赦他们龙家无罪了呢。” 卫宁无言。 这纯粹就是画大饼呢,龙家人的罪是前朝判的,几百年过去,朝代更替,早就无人追究,哪里还需要人赦免。 不过,上位者说话向来如此,他更无权去寻根究底,到底办法还是要自己去想。 出了皇宫,回首仰望高高的宫墙,卫宁微不可见叹息一声,上了轿撵。 “少将军,可是现在回府?” “嗯,等等,先去桂花巷。” “是。”车夫立马调转车头,马车在青石路上嘚嘚跑起来。 桂花巷,靠里第三间,上书牌匾“秦府”,秦是卫母的姓,这宅子是卫母陪嫁,念着以后兄弟俩早晚得分家,便将这处距离极近的宅子,给了小儿子。 桂花巷不比和会街,家家户户门前均有护卫把守,卫宁一直走到门前,轻叩门扉,不一会,就有下人匆忙的脚步声。 “少将军,你怎么来了?”来人是此处府邸的管家秦山,当初秦氏的陪嫁,为人木讷老实,不善人际交往与经营账目,故而才被打发到这里看守宅院。 往日不觉得,卫宁此时才觉不喜,来不及管那许多,问,“玲珑姑娘现在做什么?” “回少将军,玲珑姑娘和长风公子用过午饭后外出,至今未归。” “去哪里了?” “奴才不知。” “怎么不派人跟着?” “奴才说让人跟着,玲珑姑娘和长风公子都不让,跑的飞快,奴才不好强来。” “废物。”卫宁低斥一声,心中越发不悦,“他们不让,你就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