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二月初四,是阮家的大日子。 早前一天,阮家各项事宜就已准备妥当, 更是给亲近的人家早早送去请柬。 晚上,阮母来她的屋里睡,母女俩说了半晚上的私房话, 结果,第二日寅时(凌晨三点), 阮柔睡眼惺忪地被阮母喊醒, 眼睛还没挣开, 就被连拖带拽穿上嫁衣,放在桌子前对着铜镜, 任由喜婆梳妆打扮。 “嘶。”喜婆绞脸的动作彻底让她从疼痛中醒神, 阮柔认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很清晰, 印照着她面如凝脂, 眼如点漆,眉如翠羽, 肌如白雪, 嫣然一笑好似春日百花盛开。 喜婆看得失神,手下不慎一个猛力,直听到新嫁娘“哎呦”一声才回过神来,很是不好意思。 “瞧我,看新娘子都看花眼了。”她做着夸张的姿态把这一出含糊过去。 大喜的日子又不是什么大事, 没人放在心上,喜娘见状装扮起来更加用心。 不一会,阮柔面上的细小绒毛被褪个干净,皮肤微微有些泛红。 随后, 描眉、抿一口红纸,再梳上高高的凌云髻,饰以各种金钗珠宝,越显高贵华丽。 最后一切妆扮妥当,喜婆等人先下去休息,另有阮家其他人和下人们在屋子里陪伴。 这一次她成婚,阮父阮母商量后,提前把阮大伯一家接来,故而,此刻陪着她的是大伯家的堂姐和一个小侄女。 堂姐早已出嫁,这一次听说是来府城特意跟来,此时见着眼前景象,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巴巴看着。 堂姐妹俩不怎么熟悉,阮柔也不去特意闲聊,只维持着这幅姿势,阖眼休息。 也不知过去多久,阮家院子里摆满桌椅,这些是要在阮家吃中午这一顿的,而其中有些是两家的亲友,晚上还得去陈家那边。 如陈问舟坚持的那般,最后昏礼还是定陈问舟的新宅子,连陈父都是提前一天被请去的。 阮母不止一次庆幸,说她嫁对了,上面就一个亲生的婆婆,又没有兄弟姐妹争锋,自然好事一件。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婆婆明事理,两家定亲后几次三番说女婿能娶到女儿是三生有幸,阮母每听一次就要乐呵一次。 约莫快到午时,外面忽然响起高亢响亮的奏乐声,阮柔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是迎亲队伍来了。 整整发冠,她再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嫁人了,抛开上辈子一顶小轿抬进后宫不提,这还是她第一次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嫁人。 心中忐忑自然是有的,担心未来婆婆不好相处、担心未来夫君会变心,诸如种种,总叫人千般愁绪。可她很快调整过来,既已做下决定,认真生活、尽力过好,那才是她现在该做的。 听到小石头想千般主意,将便宜姐夫拦在外面,还是阮母见吉时快到,方才赶紧让人进了门。 陈问舟今日同样一身大红色喜服,胸前别一朵大红花,衬得原本一副精明相的男人带上几分傻气。 两家距离不远,又是闺女第二次出嫁,阮母虽然依旧伤心,可好歹没有落泪,趁着最后的时间一股脑叮嘱,恨不得将自己一辈子的经验都传授给闺女。 阮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忍住告诉她:“娘,咱们跟陈家就两条街的距离,我走几步就回来了。” “那也不能经常回来。”感动被打断,阮母一想还真是,比先前那周家还要近,复又欢喜起来。 “问舟啊,慧娘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就回来跟我说,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