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此言一出,云苇与祁致清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 这个条件……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云苇不好对此发表看法。她抬眸看向祁致清,却见他眼中满是不屑,依旧冷言冷语道:“公主的条件恕臣难以从命,你还是去向陛下告状吧。” 昭华公主气得脸都歪了,表情极其扭曲,愤愤道:“本宫心悦于你许久,你不是不知。为何屡屡拒本宫千里之外,难道与本宫成亲辱没了你吗?” “公主乃皇室贵胄,是臣不敢高攀,况且臣与云苇早有婚约,还望公主另择佳婿。” “她不过是个冒牌公主,本宫才是正宗皇室血脉!你既有眼无珠,就怪不得本宫无情!哼!”昭华公主嗔目切齿,却只得拂衣而去。 雁行见两位公主闹得不可开交,只觉一筹莫展,因为两位她都不能开罪。 云苇见昭华公主气很了,只好赶紧催促祁致清离开:“将军还是趁早离宫,我怕公主不会善罢甘休。” 她这边话音刚落,立时就有一队宫廷守卫出现在青萝宫门口,为首的大声宣告:“卑职奉昭华公主之命,押送大将军去面见圣上!” 不等屋内人答言,守卫们即刻一拥而上,将祁致清团团围住。他本就有伤在身,谁稍不注意碰一下,便是一阵撕心疼痛。 祁致清被强制押走时,还不忘对云苇交代一句:“记住我说的话。” 云苇没想到昭华公主行动如此之快,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是丝毫不留情面,就这样到了官家面前,祁致清恐怕又要遭罪。 她在这宫中孤立无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急得只能在青萝中前来回踱步,却忽然想起雁行是掌事姑姑,或许能借她的口向皇后娘娘求求旨意。她试探性向一旁的雁行问道:“姑姑能否求皇后娘娘救救祁将军?” 雁行有些为难:“公主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膝下没有子嗣,在后宫独居许久,从来不过问宫中杂事,怕是不愿出面。” 一国之母没有自己的孩子,便在宫中没有地位,怕是只有皇后空头衔,怪不得她看上去性子冷淡、淡漠无求。 也正因为皇后无儿无女,拥有两儿一女的莲妃就成了后宫最娇宠的妃嫔,其中大皇子还被立为太子,昭华公主就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如此想来,昭华公主目空一切便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她生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背后又有天下最大的靠山,世间万物对她来说都是唾手可得。偏偏一个祁致清,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云苇思来想去迟疑许久,既然无人能帮,索性自己豁出性命,看看官家又能如何。 此时漆黑的夜空开始飘起雨点,雨打朱墙,凌乱又寒凉。她不顾雁行阻拦,冒雨冲进夜色中,连纸伞都顾不得拿上一把。 雁行担心她淋雨会弄坏身子,便赶紧喊人拿伞来,随后就一路小跑追上云苇给她撑伞。 等她们奔去垂拱殿才听守门内官说起,今晚陛下宿在千延宫中,并不在垂拱殿。无法,云苇只好与雁行又折返去往千延宫。 夜雨越落越大,滴滴答答似要将伞面戳破,小小的油纸伞容不下两个人的身子,雁行为了护主,竟不顾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淋透。即使这样,她还不忘好心提醒主子:“公主,千延宫的莲妃娘娘是昭华公主生母,她的性子不似皇后娘娘柔顺,您可要当心点……” “无妨,凭她是谁,我都要为祁将军争一番。就算要被责难,我也同他一起担着。” 雁行没再做声,只默默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