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等了两分钟,宴深没再回。
酸梅汁喝得她口干舌燥,嘴里涩得慌,塞了两口萝卜,缓和了味觉。
吃过饭,阮沅和唐生一块出了屋。说好的这顿阮沅请,唐生没客气,站一边等她付钱。
阮沅也豪气,从包里拿卡刷钱,颇有‘今天阮小姐包场’的气质。
付完钱,刚好撞见从包间出来的宴深。宴深走在最前,低着头看手机,似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在这烟火气之间,也显得没那么有人情味。
宴池比他善于交际,跟一个岁数不算年轻的男人勾肩搭背,就差认个兄弟名分了。
原来他在看手机,阮沅不自觉想。
宴池先见着了她,一手搭在男人肩上,抽空还朝她招了招手。
“嫂子!”
这一声喊得响烈,四五人全望了过来。
宴深顿了下,疏离地点了下头,仿佛不认识般。
阮沅也有些尴尬,她不习惯太多人的场合。僵硬地朝宴池笑了下,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唐生见状扶住她的肩,笑吟吟地低头,在她耳畔道:“当着老公面对我投怀送抱,阮沅,你玩儿挺开啊。”
阮沅知道他又在说垃圾话,要不是人太多,她肯定要接上句“公共场合,禁止小狗喧哗”。
而此刻,她只能化作一只鱼,沉入塘底,憋气。
然后,假装不认识地越过视线。
陈挽苒看在眼里,讥笑,心想这能是夫妻?谁家夫妻刚结婚就貌合神离?
她端庄地往前走了两步,平静道:“宴总,那位是你太太?”
看着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她这话没说,但在场的都能听出她的意思。
宴深不轻不重地嗯声。
倏地,阮沅的瞳孔里只剩下一抹身影,那人朝着自己走来。
她的大脑宕机,直到宴深站定在自己面前,才找回一点精神。
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宴深眸子漆黑,看不出神态到底是高兴还是其他。
他温和地开口:“吃好了?”
阮沅一顿。
他这话自然不可能对唐生说,阮沅下意识‘啊’了声,轻飘飘地说:“吃好了。”
既然对方说过不要自己送,宴深也没再说第二遍。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阮沅肩膀的那只手,视线往上移,定下,一秒后又移开。
阮沅注意到了,介绍道:“他叫唐生。”
宴深没细问,给足阮沅的面子:“你好。”
唐生这人和谁都熟络,见人大老板主动打招呼,哪能甩了人家的面子,特得体地松开放在阮沅肩膀的手。
“宴总好,阮沅说你长得特别帅气,开始我还不信,现在见到真人发现她说得果然没错!”
编瞎话不打草稿的本事,唐生一等一的会。
拉上阮沅一起尴尬的事儿,唐生干得也不少。
阮沅羞愤欲死,她什么时候形容过‘帅气’了?
帅气和她的嘴就不是一个厂出来的。
她用手肘碰了碰唐生,后者抓着她的手肘,往前一推。
差点儿往宴深那去。
宴深:“。”
他的记忆猛地一复苏,先前还在阮沅那儿装糊涂的人,现在却说:“我知道你,很有名。”
阮沅:“……”
装吧你就。
唐生呵呵笑了几声,没追着问“那您喜欢我拍哪部电影”或是“您要不投资我一下?”。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应酬还有假意客套。
告别宴深,阮沅迈着沉重的步伐坐上唐生的车。
她的汗浸湿额头新冒出的碎发。
从车后座拿了瓶水,阮沅灌了几口,用手背抹了唇边的水珠。
唐生从车窗往外看,宴深坐在他的宾利里,窗外站着刚才和宴深说话的女人,她嘴动了动,挺急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