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您多少吃点吧,吃完了还得去静安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芽春手里端着一碗金黄的鸡丝粥,苦口婆心。
可周窈窈现在实在没胃口,也没心情去请安。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回不去。
寿安庙的主持是高僧,在宗教界数得上号的人物,万万没有诳她的道理。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睁开眼一看,还是书里这个破地方啊?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拔步床没裂缝了,轻绡帐也不发黄了,一眼望去,芳霞殿似乎也敞亮了些。
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要回去!回家!哪怕回去加班都行!只要让她回去!总这么死死活活也很累人的好不好!
气死了!
芽春看周窈窈在榻上气得蹬腿,忍不住道:“才人,您莫非是不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您刚进宫没多久,更是要对皇后娘娘殷勤体贴,才能在这宫中立足啊。”
什么?
周窈窈翻身坐起,问她道:“我如今才刚进宫?那眼下是不是壬寅年?”
才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芽春没有多想,愣愣点头:“是啊,先皇离世,皇上刚刚登基,连年号都没改呢。”
那她岂不是还得在宫里待上快一年的功夫!
周窈窈气得塌回榻上,狠狠捶了捶软枕。
芽春看了眼天色,连忙放下手中的瓷碗,面露焦急:“才人快些起身吧,虽说宜龄殿离静安宫近,但也耽误不得了。”
宜龄殿?周窈窈捶枕的动作一顿,她怎么会在宜龄殿?宜龄殿离静安宫、御书房都极近,在宫中核心圈内,端得是个好地方,哪里是她这个品阶能住的?连偏殿的位置都抢不上。
上次重生只是时间线略有偏移,可这次,好像真的有了了不得的变化,好像无形之中有只大手,推着她向前。
难道是穿书系统作祟?
周窈窈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系统系统,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鸦雀无声。
芽春瞪着周窈窈,活像在看一个疯子。
这也没系统啊。
周窈窈难得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系统是我娘闺名,我小时候每次想她了都这么喊,我娘很快就能出现在我面前,刚刚我是想我娘了。”
原来是这样。
芽春的脸上立刻流露出感动之意,眼眸中泪光点点:“才人,奴婢也是爹娘早逝,奴婢明白的。”
二人正执手相看泪眼,外间的门被敲了敲,芽春连忙拭了拭泪,大声应道:“就来。”随后催促周窈窈:“才人快些,杨贤妃等着您呢。”
杨贤妃?除皇后娘娘之外,品阶最高的宫妃?
周窈窈先前一直在芳霞殿,远离宫中诸事,但凭着书里看来的,也对杨贤妃有些了解。她父亲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祖父更是先皇太傅,杨贤妃颇有其父其祖之风,刚直端方,风评极好。
与被皇上用完后便弃之一旁的陈家相比,杨家倒是一直安安稳稳的,未立什么大功,但也没出什么错,在世家中屹立不倒。
对了,杨贤妃好像就住在宜龄殿!她就说嘛,自己一个才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才能坐上一宫主位,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依附杨贤妃,住在宜龄殿偏殿。
只是怎么依附上的,还得寻个机会,好好问问芽春。
既然有人等,周窈窈也不好意思不起来了。
她梳洗完快步迈出房门,就见一位身着殷红色的衣裙的宫妃立在廊下,身旁跟了一个身量颀长的侍女。
见她来,杨贤妃含笑点头:“走吧。”
周窈窈连忙跟上,步伐急促,与仪态万方的杨贤妃对比鲜明。
杨贤妃身旁的侍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啧。
杨贤妃偏头睨了侍女一眼,随即朝周窈窈抱歉一笑:“焕情从小与本宫一同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