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总说让她相信他,可他却是这般想她的。 周熠体魄强壮又结实,不痛不痒地任她发泄了一会儿。 晏晏哭得累了,也骂够了,伏在周熠怀里控制不住地哽咽。 眼眶红肿得宛如露熟的春桃,鼻腮犹带绯粉,很难不惹人怜爱。 “你是个骗子。”晏晏没喝酒,此时却觉得自己像是哭醉了。 “我骗你什么了?” “你曾在信中写过,这辈子都不会惹我垂泪,可我已经因为你哭过很多次了。”她以前觉得自己没资格提从前,尤其没资格提起周熠追她的那段过往,可正因清醒的时候觉得自己没资格,此刻才会汹涌地想要算旧账。 说实话,周熠对自己写过的东西,已有些遗忘了。 “对不起。” “你还说成亲后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 “对不起。” “还说会把我捧在心里,这辈子都只喜欢我。” “我如今也只喜欢你。” 晏晏直摇头:“骗子。” 那些话,她也知听听就好,可仍不甘心地记到如今。 “你不能不信。”什么都可以不信,唯独此事,她不能不信。 晏晏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没有精力。而且事到如今,她也没有那么在乎了。倘若她还是晏家千娇百宠的小女儿,父母健在,她肯定会无所顾忌地要求周熠心里只有她一人,倘若他敢说个“不”字,她会立刻回娘家,提和离,不顾任何流言蜚语。 但现在不行,罪臣之后的身份一日舍不去,她就永远不能像个正常的女子一样,去痛快地爱和恨。 “你好点了吗?”周熠听她不再哽咽了,想好好和她说会儿话。 晏晏迟钝地点了点头:“嗯。” “虽然你会不开心,可我还是想说清楚,我不是无故怀疑你和徐霁,你们定过亲的事,是你家的管事伯亲口告诉我的,在你刚和我退亲去中州的那年,那个冬天。” 他也不想被骗那么多年,他也不想带着对晏晏的恨意像惩罚自己一样,苦守着离都千里的西岭不愿离开。 他至今都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他。 “可那不是我说的,从来也并非我的意愿,退亲不是,与表兄定亲更不是。你从未问过我对整件事始末的态度,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和听到的,然后武断地以为我就是那般凉薄之人。” 周熠好似突然被点醒了。 事实也真的如此,他承受的羞辱,其实是晏父晏母的意志。就像最初的定亲只是晏书韫输给周彧后,不得不答应的赌约,这件事从来不由晏晏做主。 “我很惭愧,一厢情愿地错怪了你那么多年。” “你的确该惭愧。” 憋在心里的委屈通通宣泄出来以后,晏晏整个人都舒畅了。 周熠圈紧怀里的人,满脑袋都是一句话,这巴掌挨得真值。 “那你今后还会因我和表兄见面生气吗?” 周熠又不是傻子,“你以后还要见他?” “当然要。你说过的,为父翻案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不让我见表兄,就是阻碍我做事。” 周熠危险地眯起凤眸,认真回味了一遍整件事的发展,挑眉道:“他能帮你什么?我难道不够你用?” 晏晏哭笑不得,“你们一文一武,有何好比的,我不能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