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这几日酉时四刻一到便会准时出现在晏晏眼前,雷打不动,简直和镶了刻漏在脑袋里似的。 “天渐热了,给周容缝几件兜肚,免得他夜里贪凉,邪风侵体。” 一见周熠,晏晏便放下手头绣绷彩线,自然而然地迎上去,手臂贴在他腰间:“侯爷,今日累不累?” 温柔软语,再累不也值得么。 “累不着。”他直白地望晏晏软嫩的唇,“怎么,伤不疼了?” 周熠这几日存了心地逗弄她,三句话里有两句都是这般连梢带枝的,起初晏晏还羞还恼,现已修炼得内心毫无波澜。 “日常都不疼了。” 周熠按她的腰肢,软塌塌的,像捞了一把流水,顺势不安分地滑了下去。 “日常,”他咂摸,细嚼,嘴咧得像个痞子,“睡觉算不算?” 晏晏暂时还不能平淡如水地忽略腰下那只不安分的粗粝大掌,扭腰推他胸腹,娇嗔:“侯爷,你别总提这个,哪经得起,伤口会裂开的。” “哪来这个那个的,我是担心你睡觉会不会压着伤口,你想什么呢?” 晏晏快烦死周熠这张嘴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比她还能装,装得还贼有底气。 周熠偏喜欢逗她,逗得她恼,逗得她笑,逗得她生气。也约莫只在这种时候,周熠才能窥见晏晏的“真性情”,看见她身上的一点“生气”。 “这就不高兴了?” 晏晏侧身抵着他的胸膛,闷气生得香腮微鼓:“侯爷好大的官威,还不准别人不高兴了?” 说着,乜他一眼。 周熠哑然失笑。 受了盛宠滋润的姑娘,一颦一笑都尽显可爱的娇气,无端的,像往男人心里泼了蜜。 “咱们好好讲道理行不行,我这进屋还没说两句话,夫人怎么就不高兴了?”周熠弯腰倚近,拿额头和鼻梁贴晏晏的脸颊。 “侯爷明知道。侯爷说的睡觉分明就是我说的意思,却装不懂,还污我才是那个总想春事的人。” 周熠笑得胸腔都在震,妥协道:“好,是我不该,下次再说,就罚我。” “这可是侯爷说的。” “我说的。” 晏晏从周熠怀里挣出来,随手捻起木槅上一本前人杂记,“那就罚侯爷每日抽小半个时辰陪周容,记在此上,以防侯爷日后耍赖。” 周熠一笑,先是点头,再是趁晏晏提笔时贴近,手臂围揽上她的软腰。 他的手臂粗壮又结实,肌理线条流畅,用力绷紧后简直如铁石一般。晏晏腰上一紧,连带胸部受到了压力。 她拍他的胳膊,“侯爷,你往下些……压着胸了。” 周熠嘴角抽了抽,惬意玩味的神情裂开一道缝。 转眼却箍得越发紧,并咬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有意将字拖得冗长:“夫人这惩罚会不会太轻了,对我没有束缚。诱惑如山,惩罚却轻如瘙痒,这不是……夫人在故意纵容我吗?” 晏晏被撩拨得腿直发软,咕哝:“侯爷的脸皮也太厚了。” 周熠掀唇:“我是好心提醒你。” “你不能克制约束自己么,我想不出什么惩罚你的狠招。” 这简直是存心刁难她嘛。 “不能。”周熠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纵欲的羞愧,反而还能窥出他的坦然骄傲,“夫人在侧,我可做不到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