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民办教师的这份职业带给祝乐的收入,只能说聊胜于无。也不是说祝乐有多热爱这份工作,当然不可否认,与孩子们的相处,以及看到他们在自己的激励下一点一滴地成长,进步,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这份工作的最大意义在于,给了她一张护身符,让她的收入来源看似合理,且又不用下地干农活,她可不像是赵川那个变态,喜欢在阳光下农田里挥洒汗水,并从中找到自信。 所以,暂时,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当然,原身最后是失掉了这份工作,被侄女祝小燕顶替了,最后去务农,把自己晒得碳一样黑。越来越白的祝小燕总是趁无人的时候讥讽她。 而现在,祝乐看到黄中带黑的祝小燕,想过来打招呼,祝乐扭头走人。她不想和心机婊说话。然而,祝小燕却似没有看到祝乐大嫌弃:“幺妹,幺妹,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说。” 祝乐停下来转身,看着祝小燕。 祝小燕在祝乐的注视下忽然觉得有些怂,怕什么?不就是有工作,是个教师嘛,再过一些日子,自己上去了,他就不是了。 祝小燕初中毕业这几年一直在干活儿,屋内屋外,农田里,就没有停下来过,看着她姑那张白净娇俏的脸,心里难受极了。 为什么同样是祝家的人,同样是祝家的女人,她祝乐就独独能受到兄嫂的宠爱?吃最好的,穿最好好!自己只能被长辈嫌弃,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哥来?在桌子上,自己多夹了一点菜,都要被祖祖打筷头。 即便是幺妹的爸已经成傻子了,也还知道摘好吃的果子给她! 再看着她姑穿的白裙子,祝小燕嫉妒极了。 “幺妹,你这周要去县城吗?”祝小燕低头,抬头时眼里充满了真诚,“你去的时候,可以请三姑帮我买一些布料吗?就和你这身一模一样的就行。另外,还有雪花膏,牙膏和牙刷……” 家里只有她哥和她妈又牙膏牙刷,她要为去村小教书准备一些,先养养牙齿,另外还要有穿得出去的衣服。 祝乐看到侄女带着兴奋,热切的眼睛,伸出手来摊开,“钱和票。” 就只见祝小燕做出踌躇的模样,扭扭捏捏地说:“幺妹,你在三姑那里先给我带回来,我过段时间到县城里将钱和票带给她。” 没钱没票,小小年纪就学人家空口套白狼。 “哦,那你自己去县城买呗。”祝乐说完就离开,不想和她纠缠,留下祝小燕原地跺脚。 哼!都是你逼我的,等我抢了你教师职位,没有钱花,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得意! 祝小燕背着打的猪草赶紧回去,她在这里等祝乐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再不回去煮猪食,她祖祖该发火了!怎么就她这么命苦?祝小燕狠命踢了路旁的一个石头,脚趾被撞得生动。真是气死她了,连石头也欺负她。她红着眼睛发誓: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比村里的人过得都好! 祝小燕回到家,刚放下背篓,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就被他哥叫住,“小燕,你们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呀?”她高兴地看了看他哥,心里还是有些欢喜,亲哥终究是亲哥,知道送东西给她了,才不像祝乐那个小气鬼舍不得给她带东西。 “哥,我喜欢雪花膏,新衣服,新裙子,新凉鞋……对了,还听说县里的供销社还有红色的布拉吉,可漂亮了,要二十五元钱呢!”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他哥,要一条布拉吉,会不会太过分了? “布拉吉?那是什么?这么贵?”祝云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