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中,也有姜铳麾下金霆军的人。他们看着自己敬爱的主帅受刑,心中又何尝好受。有些人不忍再看,悄悄低了头。 站在姜锋身侧的一名金霆军的百夫长为姜铳愤愤不平,明明是奸细的错,怎么惩罚少将军?他欲站出,为姜铳求情,被罗普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厉声喝了一句:“军令不可违!” 姜铳听到这边的动静,微微侧头向这边看来,他先瞧见了素颜,怔了一下,又将目光移向罗普与那名百夫长。他认出了那是他的士兵,也明白了那名士兵想要做什么。他摇摇头,示意不可违抗军令。 百夫长吞下了一肚子怨气,听从他主帅的命令。 素颜沉默地看着姜铳,看他血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汩汩流下,看他宁肯大口呼吸吐出血沫也不愿叫出一声,看他借着鞭刑自己惩罚自己。 她突然转身,悄声道:“罗大哥,我不看了,带我离开吧。” 罗普十分理解,觉得她是在心疼心上人,于是他道了声好,便带她去空置的营帐安置。 当姜铳奄奄一息地被抬回营帐后,姜锋这个大老粗哥哥送来了伤药,笨手笨脚地给弟弟上药,痛得弟弟嗷嗷叫唤。 “别叫了,你又不是要吃奶的小老虎!”姜锋手下没轻没重,抱怨道,“咱们战场上的男人,哪能没几道伤?” “大哥,没打死我,你是不甘心吗?”姜铳气若游丝地嫌弃大哥,“救命……” “你刮了胡子,就从里到外都变成小白脸了?”姜锋故意逗他,让他别昏过去,“哟,咱们的小白崽子长大了,会扮俏了!我还真的差点没认出来!” “不是……”姜铳好想晕过去,但他仍坚持反驳哥哥的话。 “好了好了。”姜锋见他模样凄惨,下手轻了些,但还是不好把握轻重,姜铳仍痛得嗷嗷叫。 “别动。”姜铳总是试图避开,姜锋不好抹药膏,让他别动。 “痛痛痛……”姜铳龇牙咧嘴。 姜锋听他叫唤,没了耐心,怒道:“这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还想有多轻柔?” 说完这句话,他抹药膏的手顿了一下。 还真不是都是大老爷们儿。 姜锋看了看坐在床上、前后都是鞭痕、将被子捏得死紧的弟弟,叹了口气,放下药膏道:“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素颜就跟在姜锋身后钻进了营帐。 姜铳一见她进来,忙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不让她瞧见。布料一接触皮肤,他又痛得龇牙咧嘴,但这回没叫出来。 素颜坐在床边,拿起药膏,挖了一小团出来,面无表情看着越挪越远的姜铳:“过来。” 姜铳大声抗议:“怎么能让姑娘瞧见呢?大哥,这不妥!” 原来是觉得不好意思让素颜看见他的身躯。 素颜觉得他很奇怪,这有什么看不得的,就是皮开肉绽,可怕了点。 其实姜铳可以大大咧咧在素颜面前展示伤口,不觉得自己吃亏。他只是不觉得素颜能轻柔多少,素颜只是看着柔柔弱弱,但手上的力气…… 他仍然记得背素颜时,她捏自己耳朵玩的力道。 “事儿真多!小白崽子,你今日怎么回事?”姜锋骂骂咧咧,甚至不顾外人在场叫了姜铳的乳名。随后,他一掀帐篷帘子就出去了。 “过来,小白崽子。”素颜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显然不耐烦了。 这个称呼仿佛有某种魔力。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