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顿,少夫人一定累坏了,眼看这觉还没醒,不如用完膳再睡?”
沈灵雨连连摇头,随后问:“他人呢?”
小椿望向她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您说世子呀?世子一大早便起来了,他说少夫人除妖辛苦,要亲手为您烤鱼吃。”
啊?
沈灵雨眨眨眼睛,一时没听懂,待反应过来时,她怒火中烧:“你说他现在独自捉鱼去了?”
小椿连忙说:“还有咱府上的马夫跟着。”
“眼下村中危险,他怎能随意出门?”沈灵雨连忙放下碗筷,说罢就要出门去寻,谁料刚来到廊中,便看见白玉禾湿漉漉地回来了。
“啊呀,世子,您这是……?”小椿在沈灵雨身后惊呼。
白玉禾扯出一个笑:“不妨事,不妨事。”
他的衣衫全被浸湿,长发狼狈地淌着水,这是,刚从水中捞上来?
他身后马夫拎了个空空如也的木桶,苦着一张脸,声音越来越小:“本来有条大鱼咬了钩,不料那鱼力气太大,世子脚底一滑,就、就被拽进湖里了。”
沈灵雨贴到他面前,伸手将他发间的水草摘下,心疼道:“夫君,你看你,为了给我做顿烤鱼,竟落了水……”
“只要夫人高兴,我自是什么都可以做。”白玉禾心虚地瞟她。
小椿和马夫看着这对璧人倚偎着走入屋中,面带微笑地离开了。
沈灵雨将门掩好,转身变了表情:“你今日好生在屋里待着,哪都不准去。”
白玉禾自觉不占理,只好乖巧应下,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
悬崖之下,荆棘丛生。
萧嵘就是在此处发现这件血衣的。
沈灵雨蹲了下来,面前的草丛明显被踩过,足足有半人高的杂草歪歪扭扭趴在地上,草叶上带了些干涸的血迹。
这崖底很少见到太阳,本就是极阴之地,妖气残留于此,久久不能散去。
沈灵雨推测,这件小衣服的主人应该死于三日前。
来时已询问过那个农妇,虽然她面色不善,但还是将实话全盘托出。
据她所言,她家孩子正是丢失于三日之前,一家人发疯般地找遍了村子附近,谁承想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竟命丧崖谷。
定是有人将孩子带到这里的。
那农妇信誓旦旦地说是妖怪所为,而昨日那引路村民却直言魈鬼从未害人。
“难不成……”沈灵雨暗自思忖,脑海中灵光一闪,便听萧嵘在她身后喊:“师姐,你快来看!”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定睛一看,草丛中藏着一个非常突兀的野冢。
萧嵘搓了搓野冢上的土,道:“是座新坟。”
沈灵雨蹙眉犹豫片刻,从袖中抽出一道符篆贴在野冢顶部,口中念: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注)
末了,她道:“挖。”
本就埋得很浅,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坑内白骨便暴露在空气中,萧嵘挑出一小截手骨细细端详,上面还残存着没有啃噬干净的肉丝。
沈灵雨实在不忍,偏过头去:“将这孩子包好,我们回村。”
村中祠堂的木桌上,稳稳放着一个小包袱。
台下村民黑压压站了一片,整个堂内只听得那位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趴在地上哭得快要昏厥,根本无法说话。
村长沉着脸坐在椅上,见沈灵雨和萧嵘一边一个立在他身旁,等待他开口,便冷声问:“两位大人这是何意?”
“正如各位所见,”萧嵘朗声道,“这婴儿是被妖怪吃了,此妖神智已开,甚至对此心怀愧疚。我和师姐认为,此乃一种极爱食人的妖邪所为——”
他顿了顿,似在犹豫,望了沈灵雨一眼,再次开口:“——因为它将婴孩的尸体啃得很干净。”
此言一出,座下哗然。
“不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