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出血量如此之大,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默认程澈一定撑不到去医院了。
但奇怪的是, 还没等救护车到达, 在现场如此简陋的医疗条件下血竟然止住了。
送到医院后医生立刻对伤口处进行了处理,却惊讶地发现在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伤口竟然自行愈合了七八成。
他们对程澈进行了全套的身体检查, 除了轻微失血外一切指标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已经完全突破了人体自愈功能的上限,以现有的科学根本无法对此做出解释。
而唯一可能做出解释的人,如今还正在昏迷之中。
有程家进行消息封锁, 程澈伤口奇怪愈合的事并没有流传出去, 但他在片场中/枪受伤的消息还是在外界引发了轩然大波。
既是热度最高的新星, 又是程家继承人, 再加上片场中枪生死不明这种极具戏剧性的剧情,事件迅速引爆整个网络。哭泣祈祷的、难以置信的、恶毒咒骂的、义愤填膺的、蹭热度的、还有不少阴谋论的, 各路牛鬼蛇神通通都冒了出来。
在程家的施压下, 警方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道具组的一名工作人员, 因为常年被道具组组长欺压早就心怀怨愤, 他又有些门路,暗中调换了真枪和道具枪, 想借此彻底毁掉对方的事业和前途——程澈纯粹是被无辜殃及的那条池鱼。
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都不重要了, 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等到程澈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来病房探望他的经纪人简单地和他说了些他现在外界的情况,包括警方对犯人的处理、他昏迷期间粉丝的反应等等。
程澈只是听着他说,偶尔应一声,给一两个语气词当作反应。
经纪人一向了解他的性格,只当他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才心不在焉的时候, 就听到程澈说:“那个谁现在怎么样了?”
“谁?”经纪人一愣,“嫌疑人吗?”
“不,我是说和我演对手戏的那个演员。”
原来是说开枪误伤他的那个对手戏演员。
经纪人恍然,随即道:“不太好。他也是倒霉,遇到这种事。虽然是无心的吧,但业界都觉得他这次彻底得罪你了,一定会被程家封杀——就算不被程家封杀,谁又敢冒着得罪你的风险继续用他?总之,他现在在业界基本已经是半封杀的状态了,听说他公司已经把他雪藏了。”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他们至于怕成这样吗?”程澈轻嗤了一声,懒懒散散地说,“这样吧,你去和业内那几个稍微说得上话的人提一嘴,就说我不在意这件事,他也是无妄之灾,没必要为难别人。”
“好。”经纪人答应了,又说,“那那个道具组组长呢?”
虽然他不构成法律意义上的犯罪,但整件事因他而起,他又没能检查出道具的纰漏——这也是严重的失职。
“不必过多追究,但接下来我不希望在任何剧组看到他。”
他说。
“是。”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宣判了对方演绎事业的终结。
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从地狱到天堂,从天堂到地狱。这样的权势,难怪即使程澈渣到这种人尽皆知的地步,也还是有数不清的人拼了命地想往上贴。
程澈是个没什么距离感的人,随和又散漫,身上很少有豪门贵公子常见的骄纵毛病,相处的时间久了,经纪人有时甚至都会忘记他的出身和家世。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这么清楚地意识到,面前这个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俊美少年是程家继承人。
一句话,就可以定人生死的程家继承人。
经纪人看着程澈,欲言又止。
“一直盯着我干什么?这样很恶心诶。”程澈瞥了他一眼,语气散漫,“先说好,我是不可能喜欢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