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点半,宾客逐渐散了。
宋令仪向来宠溺宋舒宁,早早就拽着梁晏走了。后来周嘉衡找遍了宴会厅也没找到梁晏的人影,气得他又把锅往宋令仪头上扣,见宋舒宁一个人留在这,冲上去就是一顿输出。
“你姐怎么回事?她怎么这么不负责?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她和梁晏去哪了?”
宋舒宁怀疑这人出门不带脑子,真诚发问:“你没事儿吧?”
“有事,宋令仪把梁晏拐哪儿去了?”
“回家了啊,不过他们不是故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的。”
宋舒宁下意识寻找温聿铭的身影,只要看到他在,她就放心了,转头指着周嘉衡下巴,放狠话:“我是故意要他们先走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排斥我姐,你再敢说我姐坏话,我就和梁晏哥说你坏话,让你们好兄弟再无重聚之日!”
今晚酒喝得有点多了,这会儿她脸颊酡红,说话还有点大舌头。
以至于放出的狠话毫无威慑力,更像是小朋友在胡闹,愣是把周嘉衡看笑了,再结合她刚才的话,笑说:“知道了,你是故意留下来钓温聿铭的。想怎么钓?要不要哥哥帮你?”
“哼,用不着你。”
宋舒宁直冲冲就往温聿铭那边走。
从周嘉衡的角度来看,看不出她是醉了酒走不直路,还是说故意的。她一路歪歪扭扭,左顾右盼,却又恰好在距离温聿铭不到三米的地方踉跄了一下。
如果她是故意摔的,周嘉衡都得夸一句:是个狠人。
只有宋舒宁自己知道,她真不是故意的。脚踝火辣辣的疼,她当场就把高跟鞋脱下来扔到一旁,赤脚站在地上,“烦死了,什么破高跟啊?”
这动静不小,很轻易地吸引了温聿铭的注意力。
“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就行。”温聿铭看了眼宋舒宁的脚,又多吩咐了管家一句,“去给这位小姐拿一瓶云南白药和一双舒适的平底鞋过来。”
“好的,温总。”
宴会厅的地面通常冰凉,宋舒宁的脚趾不自觉蜷了起来,又疼又冷的。
她低着头,发现她竟是个倒霉鬼。
这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眼前,黑色西装裤包裹的小腿笔直修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宋舒宁抬头看温聿铭,默默又把倒霉鬼三个字画了叉。
“没看到我姐和梁晏哥,电话也打不通。”
她半真半假地哀叹:“他们不会已经走了吧?怎么办啊?这边位置这么偏,得走多远才能打到车啊?我的脚刚刚崴了,还被磨破了,怎么可能走那么远啊?”
很熟悉的,她又感受到了温聿铭审视的目光。
审视持续了两秒,温聿铭说:“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家,你不需要担心。”
不出意外的话,温聿铭应该是看出来她又在演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即使他看出来了,他也没有冷言相对,仍旧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错来。
“可是,我喝酒了。”宋舒宁大着胆子挣扎了一下。
她知道温聿铭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可她就是想赌一把,赌温聿铭会不会让一个醉了酒的女孩子,和陌生人同乘一辆车。毕竟她的脸都这么红了,别的话可以是假的,喝了酒可不是。
温聿铭有几秒没说话,宋舒宁仗着醉意,双眸明亮潋滟,大胆地看着他。
“我只认识你,你送我,我才放心。”
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蝴蝶手链又在温聿铭眼前晃了一下。
又沉默了数秒,温聿铭看向了别处,说:“那你多等一下,等宴会结束了我才能送你回去。”
宋舒宁心中暗喜,面上装着矜持,“谢谢。”
晚宴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她见好就收,之后就再也没打扰过温聿铭。
不久,有位阿姨拿了双平底鞋和云南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