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童好眯着双眼抬头望向太阳光,四月的天阳光并不明媚,却让他有一丝浑晕,只是这种浑晕让他心情舒畅。
“自由的空气”他闭上眼睛享受这久违的世界,仿似要将胸腔中浊气完全吐净,自然这口呼吸变得特别的长,许久,才悠然轻叹:“真好!真舒坦!”
“耗子。”远远传来一道亲切的喊叫声,胖子迈着有力的双腿冲了过来,异常激动的搂着好哥们,双臂一如既往的坚定和充满野蛮的力量,眼睛透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怜惜,“我可怜的兄弟,你受苦了。”
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居然这般矫情,却又看不到一丝矫揉造作。张童好平静的望着昔日好哥们,微微一笑,用力的拍了两下胖子后背以示回应,平静道:“就当是一场历练,历练多少总会使人成长的。”
胖子“嗯”了一声,仿佛深有感受,眼眶微微泛红,也许意识到自己这般动容的表情为实有点滑稽,急忙用肥肥的手揉了揉快速的眼睛:“建峥在那边停车,走,晚上给你接风去。”
张童好会心一笑,虽说狱中呆了三年多导致兄弟仨分离许久,再次重逢时这份情意依旧熟悉,是的,没有因为时间而疏远,还是那个味道。他感叹的回头打量囚禁他自由的这所监狱,监狱外与监狱内所眼内所见竟是这般不一样的心境。
“别回头瞧呀,晦气。”胖子将粗壮的手摁在张童好头顶扭转过他视线,并手指前方,无比坚定,“告别过去,阳光大道在前头。”
张童好笑笑,在胖子胸口捶了一下,回道:“即便不堪回首,那也属于我人生的一部分,不见得都是坏事,倘然面对岂不更好?”
“好一个倘然面对。”胖子重复着回味话的意境,最后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根麻绳,走到监狱大门边找了个树杈,系上一头,又折返回来将另外一头往张童好手腕拴上。
“你捣鼓什么玩意?”张童好被伙伴的操作弄的一头懵逼,却还是接过麻绳,虽然狐疑,但他知道兄弟这么做一定有他道理。
“别管,很快就好。”胖子一脸严肃,他给麻绳打了个活扣,跟着指挥张童好大步朝监狱反方向前进,张童好果然没继续问他,顺其意,走了几步麻绳逐渐被他扯紧,直到无法再继续前进,胖子掏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剪断麻绳,然后跑过来快速剪开张童好手上的活扣,用力甩在地上,仪式感十足。
“有什么讲究吗?”张童好淡淡笑道。
“这叫一刀两断,永不相连。”胖子煞有介事。
“没听说过有你这般操作呀?”
“你别管。”似乎一切尽在胖子掌握之中。
“我专门从大师那里请教过来,单是这麻绳就花了我五百大洋,还说是友情价,不过我确信只钱花的值当。”胖子把五个手指张开。
原来麻绳还不是一般的麻绳。
张童好不信这一套,却也开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地上的麻绳,岂料这时来了一位带袖标的,冲二人喊道:“重点管理街道不许乱扔垃圾,罚款五十。”
“罚款?”张童好纳闷不已:“罚什么,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我捡起来就是。”
说罢弯腰去捡麻绳,被胖子一把拦住,数落道:“别动,这玩意能捡回来吗,不懂事呀你。”
“你很懂事吗?当然要捡起。”带袖标麻利的撕下一张罚单,地上的麻绳此刻在他眼里只有垃圾,哪怕这条垃圾人家花了五百块的友情价。
“会不会严苛了?”张童好没有伸手接罚单,与带袖标的对视。他没有动怒,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对方,思索着什么时候社会风气变好了,群众形态意识变高了?
这个举动在胖子的眼里却变成了一种挑衅,满带戾气的挑衅。
哥们了不得,混过监狱的眼神就是犀利,胖子钦佩不已。
“兄弟,兄弟,”胖子笑嘻嘻接过单子对张童好道:“别动怒,破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