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黎桢派来接她的人是周守中。 应星星在简家待了两天,大致有些了解周守中的来历,他从小在简家长大,黎桢和简怀远拿他当半个儿子看待。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来当她的司机? “正好在附近。”周守中言简意赅。 “你们家这个赏花会……”应星星好奇地问,“有什么着装要求吗?” 周守中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你不用在意这些。” “哦?”应星星问,“因为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周守中:“……” “开玩笑的。”应星星没有逗乐唯一的听众,尴尬地咳了声,“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吗。” 周守中并不领情,一板一眼地回答,“你是夫人的贵客,没人有资格评论。如果真碰上不长眼的——” 他没说下去。 应星星发现他这种话留一半的艺术,深得黎桢真传。 想到黎桢,应星星又忧愁起来。 黎桢对她的态度很奇怪,看似欢迎,又总是高深莫测的。那天在简家重逢蒋明琛和干妈,多半也不是什么美丽的巧合。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 天空飘着濛濛细雨,黎桢的赏花会开在户外。 回廊曲折,亭台楼阁错落之间,芳草绿园,棠梨满枝,名贵的花种摆在浮雕彩绘的画屏前,间或跌落雨中残落的花瓣,颇有些花落雨霏霏的意境。 应星星抵达时,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她让周守中去忙自己的事情,独自在回廊中漫无目的地散步,用人还在为会场做最后的布置,树从中不断有人影穿梭,她一路上听到不少消息,例如摆在花展中间的那盆素冠荷鼎是简怀远最珍爱的,简渊幼时曾打碎过一次。 原来学长小时候也会做错事……她有些新奇,想着等会要问问这则八卦的真实性,没走几步,听见前面隐约有人提到当事人的名字。 “听怀远说,简渊这次算是真的定下来了。” 说话的是几个长辈,讲话语气像是新闻里领导发言。 应星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上前,她怀疑黎桢电话里说要把她介绍给亲友,恐怕就是前面的一群人。 犹豫了一下,停在屏风后面。 “定下来也好,免得满城风风雨雨。”另一人说。 “哼,是啊,简家这小子可真不简单。”第三个人语气不善,“订三次婚,毁了三门亲家,整个云州上下谁还敢攀他家?” “那也是他的本事。” “再有本事又如何?这小子做事太绝,迟早走死路。” “好了,你少说几句。” 谈话突兀地中断,前面的几个人往主宅方向走去,声音也渐渐模糊不清。 应星星却惊愕停在原地,心脏不由自主地缩紧。 他们口中的简渊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吗?为什么让她觉得很陌生呢?他订过三次婚吗?听他们的意思,甚至每一次订婚,收场都很难堪? 无端地,想起那天在车里,她开玩笑问周守中,简渊是不是回家相亲了,那时,周守中说的是—— “他不会相亲,没有人……” “没有人喜欢他?” “没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