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安若再次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清苦的药味,其次则是密密麻麻的疼痛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尤其是她的心口处,仿佛被锤子一下一下捶打一般钝痛,叫人实在难以喘过气。
周边似乎有很多人在来往走动,还急急忙忙地叫嚷着什么,只是那声音都盖着一块布似,让人听不清,却又真切地吵得人烦躁。
凌安若张了张口,想让他们安静一点,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咽喉仿佛被刀割火灼过似的,根本发不出声,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
恰好这时有人似要喂药了过来,清苦的药味瞬间灌进了凌安若的鼻腔。她不悦地皱了皱眉,想避开这难闻的药味,然而身子却格外的沉重,仿佛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人掰开她的嘴。
霎时间,清苦的药汤如洪流一般“哗”得灌了进来,直奔进凌安若的咽喉和鼻腔。
她还没有被渴死,就先让人呛了个半死不活,顿时捂着胸口猛烈呛咳了起来。
这一下,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周围喊什么的都有,有喊着“王爷,你终于醒了的”,也有人拍了一下一个人的后脑勺,不高兴地斥责着“陆安!你小子怎么喂药的,想把王爷呛死是不是”。
他们在喊谁?
到底谁醒了?
凌安若费力地睁开眼睛,眨落眼上的泪花,就见几个陌生的面孔正围在她身边,神色是肉眼可见的关切,但人却是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尤其是这个边赔罪,边给她顺气的半大青年,到底是谁啊?
凌安若一个女子,与一个陌生男人靠的这么近,真是浑身的不自在。
她吃力地推开那人,喉咙嘶哑的问道:“你谁啊?”
然而此话一出口,凌安若和周围几人都愣住了。
那声音虽然嘶哑,却也明显是个男人的嗓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凌安若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瘦弱又高挑,一双手格外的苍白,仿佛没有丝毫血色一样,更别说上面更没有她长年累月磨出来的武茧。
这根本不是她的身体!
凌安若瞬间慌乱了,她惊慌失措地打量着四周,想寻摸出一片镜子,然而此刻她人却在一个狭窄的马车里,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无奈之下,凌安若一把抽出那青年的佩剑,往脸上一照,上头顿时映出一个陌生,却几分熟悉的男人的面孔。
这不就是那个不得好死的病秧子王爷吗!
草。
凌安若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家闺秀,头一次破了功,骂出一句脏话来。
她盯着剑上的脸,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怎么一睁眼,她就上别人的身了?
凌安若这下是真的吓着了,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意立马泛了上来,可脸还是那张脸。
不得不说,凌安若真的有些害怕了。
然而比她更害怕,是她周围的那些侍从。
陆安惊吓地看着自家王爷抽疯了似的,突然拔剑出鞘,三魂简直去了七魄。
“王爷,您没事吧?您别吓属下啊。”陆安战战兢兢的抽过凌安若手里的剑,插回了剑鞘,把它藏在了身后,才凑过来大着胆子,试探着摸了一下凌安若的额头,发现热得烫手,立马缩了回来,扯着嗓子叫道,“大夫,快过来!王爷烧傻了!”
“你才傻了,我就是睡迷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凌安若快速的镇定下来,她就是有满腔的疑惑也不能在这时候表露出来,万一这些人知道她不是原主,不得把她送到寺庙里驱邪啊?
“那王爷现在可想起属下叫什么了?”陆安怀疑的问向凌安若。
拖刚才这群人鬼吼鬼叫的福,凌安若就算咳了个半死,也还是听见了一个名字,她装作“你是不是有病”的神色看向青年,无语似的吐出两个字:“陆安。”
屋里众人瞬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