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餐,由书记带着他们一行人去学校。因为不是正式拍摄,随行跟着的也就只有两个摄影老师。
书记是一个个子很高的青年人,梳着背头,黝黑的肤色,瘦瘦的体型穿着黑色的外套敞开着,里面一件白衬衫下半截扎进西裤里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消瘦。
他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自我介绍,“我叫舒斌,舒服的舒,文武斌,姓太绕口村里人都叫我文书记。”
朱凡凡听到他介绍有些莫名地笑出了声,不觉诧异道:“还有姓舒的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姓这个姓的。”
然而下一秒就收了笑声,因为她发现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而且换来了很多奇异的目光。
文书记却并没有很在意,笑着解释说:“我父亲是黔州侗族人,这个姓氏在那里很常见,不过我跟人介绍的时候很多人都跟你一样的反应。”
最后这句话他是朝着朱凡凡说的,语态谦逊的让人有些不适。
朱凡凡讪讪地扯着笑,不再说话。
“文书记是本地人吗?”李鹏另挑话题问他。
“是,土生土长的。”
“那你普通话很标准啊!听不出来一点口音。”李鹏算是他们这一行人中岁数比较大的,早年是主持人出身后来才转型做的演员,这话不是场面话是实打实的夸奖。
“大学时候跨专业学过一学期播音。”
“那你本专业是?”
“法学。”
“那怎么又会选择回村里?”
话题渐渐熟络起来,
“刚毕业做了一年法助,后来又在县里干了两年类似的工作,今年才申请调回来的。”
“你主动申请调回来?”王雯姝冷不丁插了一句。
她穿得是一双白鞋,走到现在已经被尘土覆盖成了浅灰色,这让她对这里已全无昨天刚到时的兴奋。
他们到这儿不过才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严重的感觉出来这里的落后和荒凉,昨天坐了三四个小时的大巴,等到的时候众人无不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道路的曲折带来的疲惫让他们无心再去观望所谓的乡村风景。
况且眼前黄土蔓延的景象与他们原本所期望的乡下田园风光大相径庭。
天明时分,稀疏寥寥的村庄房屋,条条蜿蜒的乡间道路,广袤无边的田地里一眼望去都是勾勒着背脊的半百老者。
或弯腰,或蹲就。
“从小在村里的时候一心想着长大了一定要走出这里,再也不回来,可真正走出去见到外面的天地以后,心里最牵挂的却还是自己的这一亩三寸地。”文书记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忽然十分勉强地在嘴角扯起了一个看似轻快的笑意,道:“但能有一个人出一份力总比没人要稍微强一些。”
这是自给自宽的一句安慰。
李鹏又与他闲扯了几句发展趋势,外加一些政策理念等。
其余人则都扯不上话,默默的跟着他们的脚步低头走着。
其实他们住的地方原本离学校并不是很远,文书记说从如果直接从大路过去,十分钟就能到学校大门口,只是前些日子下大雨,雨水把大路旁边的崖石冲塌了,市里这两天刚派了人下来清理修护所以只能带他们绕小路过来。
“明天就能走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点得意和欣然,一排米粒似的牙齿一笑整整齐齐地露了出来,皮肉在他脸上松动时尚能看出脸部骨骼的形状,他这个长相说实话在如今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与帅甚至好看都完全挂不上勾,可那样子看上去就是让人莫名觉得很舒心。
学校的规模不大,白墙铁门,两层风貌别致的教学楼在对着正门中央,俨然写着几个方正的大红字:塔山村正阳小学。
文书记站在校门口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左边矮房里就出来了个上了年岁的中年男人,矮胖矮胖的,手里拿着钥匙像土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