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馆是外地学者交申论道的地方,跟德晟家离着十万八千里,但长泽为了让她听话,老老实实去买了。
安似梦坐在闻言馆外的台阶上,晃着脚丫等。
长泽抱着一堆东西哼哧哼哧地跑过来,安似梦看见,站起身激动地朝他挥挥手,生怕他看不到她,邀功似的说:“阿兄,我看到米贝了,她刚进去,还跟我打招呼了呢。”
长泽闻言脸红了个通透,比他刚才在太阳底下走一圈都要红,安似梦笑嘻嘻地去拿他手里的冰淇淋,长泽一躲,没让她碰到。
安似梦有点吃惊,委屈地微微蹙眉,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长泽递给她一个快化了的冰淇淋,道:“是说好了,但你只能吃一个,你忘了上次吃冰淇淋吃的肚疼,疼了几天了吗?吃了那么多苦药,还想再吃一遍是不是?”
安似梦闻言不再闹着要了,而是问道:“那那个谁吃?”
长泽不好意思地笑道:“本来想着你吃这个好的,我吃那个快化的,这不是,这不是,她来了嘛!”
长泽的声音越来越小,安似梦却听明白了,气呼呼道:“娶了媳妇忘了娘。”
长泽道:“你是妹妹,不是娘。”
说着,塞给她一袋桃酥,揉了揉她的脑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花儿昂首挺胸进了闻言馆。
安似梦得了一袋桃酥,就不生气了,扒开袋子,一口桃酥一口冰淇淋,心里还在盘算:一共十三个,我吃两个,晏晏两个,齐颜师姐两个,师父三个,剩下的都是师哥的,长泽阿兄他不吃,他不馋。
一个桃酥还没吃完呢,剩下的都分好了。
突然,一条边牧冲过来叼起她放在腿上的桃酥袋子就跑。
安似梦坐的低,被抢了没能立刻站起来,等她站起来了,那狗都跑到街拐角了。
安似梦立刻去追。
那狗成精了,聪明的很,知道带她绕路,不知道跑过第几个拐角后,安似梦脚下一空,整个人磕在地上,手肘一顿刺痛,冰淇淋粘在脸上,桃酥也碎成了渣。
安似梦趴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打圈。
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房子里出来,安似梦一看,这不还是闻言馆嘛,这狗带她兜了个圈!
狗跑到那人身边,兴奋的围着他转,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将袋子往他脚边一放,吐着舌头等他夸。
那人走过来扶起安似梦,他背对着阳光,身上穿的是冕唐城学的学生服,手心干燥温暖。
“出血了,我带你去医院,哦,这是我的狗,我肯定教训它,易行知,过来,道歉。”
安似梦捡起碎成渣渣的桃酥,越想越气,道:“它叫易行知?你怎么用你的名字唤它?”
“我没,不是,我叫”
安似梦道:“叫什么,我管你叫什么,赔。”
那天太阳很大,安似梦想着自己的狼狈样,回去肯定挨骂,眼泪更真实了,他又背对着太阳,叫人看不清脸
“醒醒,喂,快醒醒”
安似梦感觉自己骨头都快碎了,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宗政淳掰着她的肩膀,死命地晃着她,生怕她醒不过来了。
“你可算醒了。”
宗政淳额头包着块布,还在往外渗血 安似梦看她这幅狼狈样,断言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谭底?”
两人待着的地方像一条隧道,两头水波粼粼,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要不是石壁上的昏暗小灯,这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宗政淳看她醒了,激动道:“我师父没事儿,他出去探察情况,让我看着你,说让我们在这儿待着,不能乱动。”
不能乱动?那天骨怎么办?
安似梦还来得及忽悠她几句套话,她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是,这是谭底。”
宗政淳扭头看去,站起身哒哒哒跑到她师父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