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把程娇从回忆里拉出。
温铮拉开门,看了眼泡在浴缸里的她,“以为你睡着了。”
程娇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担心。
是担心她死在他家里吧?
她伸出手去拿浴巾。
温铮礼貌地询问:“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程娇从水里跨出来,裹上浴巾。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的伪善。
而她却已经判若两人。
程娇打开柜门,是一个隐藏的衣帽间,里头的灯自动感应亮起,照亮了空间,面积大得就如一间次卧,有专门的珠宝柜、表柜、包包柜、化妆台,满足女主人的爱美需求。
然而,实际储存的东西少得可怜,更没有一件女性用品。
只有一侧衣架上挂着寥寥数几的男士衣服。
程娇站在那儿挑选。
温铮看着她的背影,“今晚留下。”
程娇:“不行。”
留下了她明天还怎么去墓园?
他也从不挽留她过夜,多晚要走,他都不拦着。
除了床上,他们在其他地方并不待见彼此。
当然,狡猾的狐狸不会说出自己真正意图,“明天周六。”
言下之意,不需要上班。
程娇:“我有约拍。”
温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在他声音落下时,程娇的浴袍也落在地上,光滑细腻的后背在灯光下白得发亮。
她穿上了一件他的衬衣。
衣服太宽松,她又将衣摆扎起,再套上自己的毛衣。
“要拍一整天,几个外景。”
为了还债,她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利用业余时间去做兼职平面模特,除了固定的杂志、报刊的商业拍照外,还会给一些网店当模特,这些温铮都清楚。
他们协议过不能干涉她的工作,因此他没有强留,“请把衣服捡到脏衣篓。”
程娇低头看了眼被她踩在脚底的衣服。
是刚刚被她丢在地上的,他的衬衣。
她直接一脚踢到了卫生间门口。
爱捡不捡,反正她不捡。
她挥了下手,“走了。”
留给对方的背影潇洒至极,就好像她才是给钱的票客。
程娇走到门口,正好有人按门铃,她直接打开了门,还盼着会不会是哪位美女深夜赴约,结果是温肖提着餐盒站在那儿,一见她便恭敬地叫了声,“大小姐,你的宵夜。”
程娇:“不吃,留给你老板吧。”
温铮从楼梯走下来,“温肖,送她回去。”
程娇回头看了他一眼。
通常他既不会留她过夜,更不会这么好心派人送她回去。
一整晚浮绕在心间丝丝缕缕的怪异感觉,终于在这一刻明了几分,也困惑了几分。
如果来接她下班和送她回去是为了阻止她去祭拜,那给她做饭和买宵夜又是为什么?
两个月不见,她更琢磨不透这人了。
不过能省一笔打车费,还有人身安全保障,她也就接受了,“谢了。”
温肖跟上,先她一步按开电梯门。
温肖原本姓肖,是温母捡来的孩子,后来跟随她改了姓,在外人面前,他是温铮的总助,是他的心腹,实际上二人关系还要更亲,换到以前,就是王宫贵族少爷的陪读身份。
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们过往的人,至今仍会毕恭毕敬地叫她一声大小姐。
可她早就不是大小姐了。
温铮嘲讽她时喜欢这么喊,温肖能这么叫,自然是他默许,叫得多尊敬,就显得多讽刺。
程娇坐进车内,双手环抱在胸前,“去77号大街。”
温肖:“先生说送你回家。”
程娇:“好,那就先回家。”
沉默之间,温肖提醒道:“大小姐你那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