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珊从怒火里捡回了一丝理智,“杜总?”
她想起前阵子听到的一些关于他和二组组长的绯闻,不屑地冷笑了声。
傅一恒见她明白就不多说了,“还有,别大清早就吼人好么?和炮仗似的,吼别人就算了,还吼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林语珊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前没见你帮谁说过话。”
傅一恒露出无奈,“是你吵到我脑壳了,再说她要是关系户,不该是你那位的吗?”
林语珊呵了声,转身走人。
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傅一恒的笔掉了,“靠,门得罪你了?”
程娇来到工位,又开始问同组的同事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工作。
大家很乐意给她布置任务。
虽然都是很低级的工作。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excel与ppt上,以及各种随机的行政工作。
高级分析师一个听上去很光鲜的工作,其实干的和拧螺丝没什么区别的体力活。
但她并不嫌弃。
来了不久,她就发现自己同事多是非富即贵的人。
连实习生的座驾都是百万豪车。
而这其中又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上市公司老板或者公司高管子女的镀金派,能力一般,领导看了都皱眉,自然不会给太多工作;另一类是握着优质项目的资源派,各大团队疯抢着要,都当宝贝供起来了,肯定也轮不到dirtywork。
她这种既没有背景,又没有资源的,就是最底层打工的,还不够资格去嫌这嫌那,甚至还要努力去抢这些被人嫌弃的dirtywork。
当然,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会为打工这么拼命。
曾经的程家是鹭岛的财阀家族,她受家里宠爱,爸爸一直都鼓励她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学习不想工作也没事,反正家里有钱,还有他和哥哥两个男人养她。
谁能想到家里会出事,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竟然有天连学费都付不起。
过去二十年只会挥霍的她,面对现状完全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赚钱,也没有人教过她这件事。
为了谋生,她发过传单,当过家教,干过服务员,不止一次被人骗,还差点被人卖。
毕业那段时间,不记得投了多少简历,面试了多少家企业,最终被一家小事务所录取。
后来走了大运,做成了一个ipo项目,这才有这家头部券商的敲门砖。
为此,她得到了一点喘气的机会。
但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到了这儿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即便有跟过ipo经验的她,到这儿仍是个分析师。
以前在她眼里最不值一提的人脉和关系,原来是行走社会的根基,甚至是阶级跨越的壁垒。
很多道理她当初不懂的,现在都明白了。
而她并不知道早上的事带来的影响,远不止她所以为的。
在茶水间,她听到了几位女生的说话声。
“我都没认出来,变化太大了,要以前早和林语珊对干了。”
“错,以前谁敢这样指着她骂?”
“我听说那位不是很照顾这位便宜妹妹么,都替她还债了,怎么还过得这么惨?”
“他怎么可能替程家还债?还妹妹,没当仇人都是他大度了。”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闺蜜说在会所看到她给人端酒,我当时还不信,还说她早和亲戚出国了。”
……
听着她们窃窃私语,程娇没有愤怒、没有难堪,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只剩下微末的苦涩。
突然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们,“都没事做了?上班时间在这里聊天?”
是林语珊过来了,那些人看到她就躲,生怕步程娇的后尘。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程娇才过去。
谁想其中一名女生同样是等林语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