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挪移。 这根无瑕美玉似的细长手指划着横竖撇捺,像一把锐利的刃,破得了世间最难解之物。方才她的心脏被风吹乱,如今他似救世主,一笔一划之中持剑劈开乱麻。 惹人心惊胆战。 他忽然又开口,头不见抬起。 “初庭,别抖。” 不知是说让她身体别抖还是心别抖,初庭接住陆遇迟在此间隙里抬起分给她的目光,听见他轻声解释。 “字都写不稳了。” 陆遇迟的指腹结了层薄茧,不明显,许是她提心吊胆注意力太过集中的缘故,将划过她柔软的手心皮肤的触感,一一放大,烙入脑中。 初庭的目光循着他所写笔画的轨迹,在最后一个字落笔后,幡然醒悟他方才同自己说的,不要骗人这话的意思。 陆遇迟一字一顿,在她掌心写的“金缕衣”三个字。 意有所指,是说姻缘签那件事。 正是她那枚无意求来的上上签四句诗的出处。 “就写这首诗吧。”他写完说。 初庭一瞬间的愣神立马烟消云散了,下意识收拢手掌,攥紧了,塞进外套衣兜里面。 她做贼心虚般扭过头,“嗯”了一声,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 另一只手把被风吹散的一绺长发别到耳朵后,目光看着会所外碧江上的水波涟漪。 她刚才还斩钉截铁,义正言辞地和陆遇迟辩驳说她从不骗人。 带着被抓包的窘迫,初庭短暂忘掉肌肤相触的近距离的羞怯。 沉思须臾,初庭长吁一气。 话音里面有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陆先生倒不用这么点播我。” 陆遇迟笑了一下,逗她:“那刚才还狡辩没有骗过人。” 初庭以为接下来,他会接着过问在灵喜寺里为何撒谎,蹙着眼,绞尽脑汁打腹稿。 陆遇迟很浅地应了句单音节:“就当你答应了。” 初庭假装斟酌,片刻,点了点头。 过后陆遇迟没继续往后接话茬。 远处漂亮的烟火已然没了,底下围观的人群与此同时也散得七七八八,会所里的更没人出来,除了在外透风的两人,全部沉陷在奢靡之气中。 他在她手掌写字时,喧嚣正盛。 这会儿空气倏然陷入了沉默。 酒精作祟实在太害人了,陆遇迟浑身上下的浑噩劲儿,到这会儿总算消减了些许。 他收起下巴,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翻开盖,取出一根含到薄唇间。 另只手拿着打火机。 他侧过头,扬了下眉梢,无声询问初庭介不介意。 后来就算初庭摇头,他也没真点着,就叼在嘴里。 手指间把玩那枚做工漂亮的打火机。 蹭得一下。 红色火焰透着幽蓝,小幅度地摇曳。 刚才心跳得咚咚咚,初庭没分过多少注意力,这会闻声,顺势将目光投给他的手上。 初庭暗自想,这双手才最漂亮吧。 凝神悄悄盯了一会儿,她发现他虎口处有一颗很小的痣,扎眼得好看。 初庭突然想起了陆升。 在她所有青涩的少女心事里面,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