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母亲的离世与她脱不开干系。尽管那时所有人都道皇子年幼,却不知我什么都记得。皇后不曾说过,但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像在看我,却好似透过我瞧见了母亲。” “殿下,当年董皇后看向你的眼神,带着恨吗?” 赵云奕怔了一瞬,微微皱眉回想着记忆中的画面。 “我不记得。时间太过久远,当时的我也不懂什么是恨,只依稀分辨出,那绝不是善意的目光。” 泊影放缓了语气,微微向前倾身看着他:“可在我看来,对与先皇后姿容相似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似乎却是殿下。” 赵云奕沉默片刻,偏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却掩饰不住眼底流露出的些微厌恶。 “或许吧。赵淳视我为不祥,宫中后妃下人路遇时都躲着我。所有宫人都在说,我的身上附着母后的冤魂,才会与那张逝去的面容这般相似。” 泊影先前便听说过这样的传言,听了只觉得无稽,可如今亲耳听见赵云奕说起,心中还是无端生出怒意。 试想一个年幼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遭到亲近之人的背叛,而突然间身边所有人又对他避之不及。 他从一开始的茫然无助,明白了原委之后心生委屈而无处说,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被迫接受,却暗自生厌。 也许从不曾提起,但稚子心中留下的疤痕深埋多年,直到今时提起依然不能平静。 泊影忽然想起那个夜晚,在府中赵云奕命她遮上面容时候流露出的厌恶神色。 原来那份嫌恶不是针对她,而是在恍惚间看见了自己的脸。 泊影心中一阵酸涩。 “殿下莫要因着旁人嘴舌而厌了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对着面前垂眸不语的青年扬起笑容。 赵云奕自回忆中回过神来,望向她时目光中有些昏沉。 “哪有子女不肖似父母的?与柳皇后容颜相似,那是柳皇后留下的礼物,殿下应当高兴才是。” 泊影微微凑近,双手托于下颌处撑在矮几上,笑眼弯弯看着赵云奕。 “虽不曾有幸见到柳皇后,但殿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眉眼弯弯,眸中溢出的笑意几乎将面前人包裹。 赵云奕眸光微微亮起,不知是是否因着车内闷热,颊边竟沾上些红粉。 他强压下似欲翘起的嘴角,装作冷脸道:“你这番说辞,是为了夸赞自己吧。” 泊影看出他此刻的不自然,也不反驳,顺着他的话道:“殿下说是,那便是吧。” 落在面上的目光太过明媚,赵云奕隐约感觉车中有些闷热。 他匆忙移开视线,抬手掀开帘幔的动作有些无措。 微微冷风溜进车内,掠过他的耳侧,带走些许温度。 而探向窗外的双眸中,笑意温暖依旧。 . 深冬寒冷催人懒,然时近年节,除夕宫宴也近在眼前。 万民塔的建造顺利进行,眼见着便要到了收尾阶段。 之前那一晚的动乱后来由谢子庸摆平,虽然从头至尾不曾表明赵云奕的身份,但他有意透露出,先前为大众说话而后追着暴徒离开的官员是二皇子的手下。 事情在临安城中传开,护国英雄二皇子在百姓心中声名更盛,偶尔也有人前去万民塔下,送些自家种的瓜果肉蛋。赵云奕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