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玄铁牌自前襟掉落。 他正待拾起,却被身后伸出的另一只手抢先一步夺走。 千里站在近前,垂首打量着手中的玄铁牌,丝毫不顾赵云奕迅速沉下来的视线。 “还给我。”他皱起眉,语气生硬。 “还给你?”千里冷哼一声,面上含着怒意,“你可知这是何物?” 赵云奕顿了顿,隐约觉出他这句问话背后藏着什么。 “她给我的平安符。” 千里一声嗤笑,反倒退远了两步:“不长眼的家伙什么时候都只会装瞎。” 赵云奕眼神冷了下来,透过雨幕有些不悦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看清楚了,这是渡影阁的阁主令!” 千里甩了甩玄铁牌表面的雨水,猛地将它举到赵云奕面前,那架势恨不得将手中的令牌嵌进二皇子眼中。 “凭此令牌能够要求渡影阁阁主为持令人做任何事,哪怕让她为你赴死!这世上唯一的阁主令除了历代掌权者从无人见过,这般重要的东西你,居然就当它是个平安符!?” 令牌被人晃得看不清,面前的千里目光中流露出灼灼怒意。 赵云奕顿时愣住,任雨水浇打在面上,看着抵至面前的阁主令,双手不觉颤抖。 他忽地低下头,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少女,心跳如擂鼓,久久不能平复。 他想象不到,在那么久之前,明知自己带着目的接近的刺客少女,却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 泊影几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却恨她要他死。 赵云奕将手中的面具重新为她带上,脱下早就被雨打湿的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 “多谢你告知。”他的声音有些哑,夜色掩盖不住眼底微红。 他抱着臂弯里的少女努力站起身。方才长时间的抵御与进攻使他几乎脱力,风雨中身形摇晃好几次险些跌倒。 但他还是站住了,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赵云奕捡起千里掌心的阁主令,千里也没有再为难他,顺从松了手。 他不再耽搁,朝着泊影来时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的身影脚步拖沓,却已经是他能够迈出的最快步伐。 地面隐隐颤动,府卫骑兵自黑暗中出现,终于寻到了二皇子府的主人。 渚七翻身下马匆忙跑向赵云奕,见他臂弯横躺着某个人试图接过,却被赵云奕微微侧身避开。 隔着雨幕,一行人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再夜色中。 千里没有再跟过去。 . 雨下了几乎整夜,吵得人不得安宁。 二皇子府的灯亮了整夜,皇长子也因着万民塔一事的失败胆战心惊。 而临安城中另有一处宅院熄着灯,院落主人却不曾安眠。 “我今夜才回到临安,你就送上这么大惊喜。” 白途垂眸低语,而后慢悠悠端起茶盏送至唇边,一个眼神也不曾分给站在面前的人。 全身湿透的男人面色苍白站在堂中,肩头伤口还有些渗着血。血珠顺着衣袖一路滑落,滴在地面上溅出一株被雨水化开的血花。 远山低着头说不出话。 明明不过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他却总觉得在这位国师面前抬不起头。若他真的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