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看见泊影的那一刻眼泪汪汪,而她身边的男子灰头土脸又强装镇定,只是眼神中仍泄露了一丝惊慌。
泊影踏上破旧马车,取下两人口中咬着的脏布,便动手开始为女孩解开手脚间系着的麻绳。
她刚将脏布丢在一旁,便听见面前的女孩呜呜哭了起来。
她顿了顿,柔声道:“没事了,姑娘已经安全了。”却不料女孩听见她的声音,哭声更大了些,两行泪从眼中滑落,在灰扑扑的脸上冲出两道白印。
赵云奕跟着泊影走了过去,原本只是站在马车边等着。而当马车里传来的哭声逐渐清晰,他怔了一瞬,然后掀开帘幔朝里望过去。
与哭泣的少女对上视线,赵云奕眼中划过一道震惊神色。
“福安?”
女孩听见熟悉的声音,哭声突然断了,遂茫然朝着光亮处看过去。
“二皇兄!?”
看清门口的人,女孩惊讶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而下一刻,她又委屈地撇了撇嘴,因着见到亲人哭声越发响亮。
泊影沉默着为她解开了手脚上的麻绳,便又转向一旁的男子,飞速瞧了一眼张着嘴哭泣的少女,心中与从前得到的情报对上了号。
福安公主赵玉姝,乃是当今皇帝独女,是三皇子赵弗章同母的妹妹,同是余贵妃所出。
赵云奕先前透露过,赵淳心中忌惮三个将来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儿子,而赵玉姝大约正因着是个女儿,在他看来不会对自己的位置构成任何威胁,便格外受宠。余氏也因此母凭女贵,被赵淳抬至贵妃之位。
而被皇帝捧在手心上的福安公主,如今却被人绑到这荒郊野外,身上衣裳也不知怎么擦破。
待到两人手脚恢复自由,泊影牵着福安公主下了马车。
小公主还在哭着,乖乖任她带着跳下车,一眼便望见了被绑在路边的三名匪徒。
几人听见赵玉姝公主身份的那一刻,才觉出自己原惹了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吓得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千里也将几人对话听了个真切,为防止三人听见不该听的东西,走过去利落出手,熟练地将三人打晕了过去。柳不寒朝那边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复杂。
赵玉姝见几人此刻手脚被缚又正晕着,哭声一顿。
她怒气冲冲跑过去,一人狠狠给了一脚,还险些没站稳。
出完气,福安又跑回泊影身边接着哭,撇着嘴一把抱住了泊影。
泊影将身侧佩剑稍稍朝后偏了偏。
“女侠姐姐!今日若不是你,我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赵云奕板起了脸,轻声斥道:“瞎说什么,没个忌讳。”
几人说话间,与赵玉姝共同被绑的男子也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神情有些尴尬,在赵云奕目光下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藏蓝衣袍上沾染的灰尘。然后他转而目光变得肃穆,对着泊影二人行礼。
“在下谢子庸,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姑娘。”
赵云奕微微颔首,泊影也回了一礼,目光落在他面上。
谢家嫡长公子谢子庸,容颜俊秀玉树临风,令临安城中多少贵女魂牵梦绕,泊影自然听说过这人。
但就是这样背景的人物,当年却执意科考做官,又恰逢赶上赵淳有意扶寒门。原有状元之才的世家公子,在殿试上被皇帝点为了探花,最终却被安排去了吟诗作画的翰林院。
谢子庸既然有谢家作背景,离开翰林院应当不算难事,甚至当初无需科考也能凭着关系混个小官当当。但他不曾借此行任何便利,却和谭以一样在翰林院一待就是好些年。
方直起身来,谢子庸突然又后退一步,对着泊影二人躬身深深作揖,模糊传来的声音格外郑重诚恳。
“多谢殿下与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赵云奕示意他起身,“但你同福安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