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有的直觉竟是对的。
阳光落在尹惜华的身上,却落不到尹惜华心底。
之后伴随尹惜华的离开,日子又变得忙碌而充实,林滢也渐渐习惯了没有师兄的日子。
因她屡破奇案,名声远扬,甚至隔壁州府也有官员给顾公写信,说是借林滢一用,去验验尸。
这一次请林滢前去的凤州姜推官本名姜逸,说起来跟顾公也还有些渊源。
姜逸父亲原本是个凤州木匠木匠,当初还因笃信邪神,夫妻二人双双信了莲花教,举家投入教中。
等家财被压榨干净,姜家一家七口陆续被磋磨而死。若不是彼时顾公为招讨使攻破凤州莲花教法坛,当时还是小孩儿的姜逸怕亦是要跟一家人整整齐齐。
那年顾公从莲花教手下救下一批孩童,在凤州设置了善堂,将这些孤儿抚养长大,还教他们读书习字。
这些孩童之中,最有出息的便是姜逸这位推官了。
他不但读书读得好,而且为人精明干练,不但在凤州屡断奇案,而且人品也非常之好,日常清廉自诩,可谓名声极佳。
姜推官平日里对顾公十分推崇,更欲承顾公之心愿,只盼海内清宁,再无冤狱。
如今姜逸写信,言辞恳切,求林滢这个女仵作前来,乃是为了三年前的一桩旧案。
这桩三年前的旧案,据闻还和姜逸那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有关系。
他妻子况凤彩出身名门,系一位贵族女子。况凤彩不但样貌出挑,性情温柔,而且还才学出众,在书法、写词上颇有造诣。
而姜推官却是出身寒微,论家世与况凤彩并不相配。
只不过后来,况凤彩与姜逸在一场诗会上相识,两人一见钟情,琴瑟相和引为知己。姜逸是非她不娶,而况凤彩也非君不嫁。
然而况家是当地大姓,系本地名门,虽比不得东川府的顶级世家,亦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底蕴。
反观姜逸,他不过是个孤儿,并无家族依附。放古代父母双亡自然是个减分项,更不必说他是善堂抚养长大。这说明姜逸没什么家族人脉可依仗,难以借势。
如此门第悬殊,若换做前朝,怕也只能落个殉情分手的下场。
不过到了本朝,就是另外一番光景。科举选士极大打击了本朝仍存在的世家大族势力,投胎也不是唯一的金标准。
姜逸是出身差,但他才学好啊,而且他在学院还属具有社交牛逼症那种,很具有组织力和行动力,俨然是年轻士子中的风云人物。
若非他讨喜性格的感染力,况凤彩亦不会被他迷住,甚至垂青于他。
不但书院里山长欣赏这个弟子,觉得他前途无量,就连顾公也曾写信鼓励过他,让他这位士林新锐好生努力。
所以况家一开始固然是勃然大怒,可冷静一下,又觉得姜逸仿佛还是可以投资一下。况凤彩结识姜逸时,姜逸是刚过了童生试的秀才。
等姜逸乡试中举,况家终于松口,将女儿低调的嫁给他。据闻这还是因况凤彩在家受宠,长辈怜爱,故而放了这女儿一码缘故。
若非如此,况家这个才女本应该嫁给同为本州大姓的程家三公子程烁。
当然因为这样,因此埋下了一桩祸根。
此刻凤州也是冷雨绵绵。
冷雨之中,况凤彩从睡梦中醒来,发了个寒颤,却不好打搅同床的夫君。
况凤彩也禁不住想起曾经种种,想着那些发生的事。
况家和程家为本州大姓,两家是通家之好,结的是两姓之亲,逢年过节走动亦是不少。
她跟程烁的婚事虽没有问名纳吉,不过打小两家人都这么说起,也已经是一桩理所应得的事情了。
如果这桩婚事不遂,破坏的不仅仅是一场婚事,还有两家多年通婚营造的和谐、安稳氛围。
当她做下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时,其实也知晓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