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鲜少发朋友圈。
这还是第一次破天荒的昭告天下,放出三个人的合照。
父亲尧羌活面对镜头,笑得一脸温和慈爱,端着酒杯,一手扒着迟正的肩膀,算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尧稚手指不受控制,独独将中间的人脸给放大。
他瘦了。
脸颊更显成熟了。
五官硬朗利落,下颚线紧绷,眉高鼻挺。许是在父母面前的缘故,男人周身的疏离倨傲感收敛了几分,藏去淡漠桀骜,只剩随和。
这让尧稚不免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夜店就是被迟正带去的。
他那会儿在家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在外可是私底下烟酒都来。
身后跟着一大群兄弟,少年高,背着黑色斜挎包,大背头,身材挺拔清瘦。
卡座很大,男孩们肆意吹着牛皮,有几个人忍不住开了黄腔。
迟正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却一巴掌拍到那人背上。
眼神凌厉,带着警告。
“对不住对不住,正哥莫怪!忘了妹妹还在。”迟正的禁忌是尧稚,姑娘太乖,不能被带坏。
尧稚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手里捧着一盒豆奶在喝,迟正亲自给开得。
可她嘴馋。
迟正一个没看住,尧稚悄悄抿了口他酒杯中的rob roy,顿时火辣辣的嗓子疼。
她跌跌撞撞的说去上厕所,小脸粉红,却没想到回来时被人骚扰。
坏人三三两两,凶神恶煞,姑娘第一次遇到这些,被吓到墙角,瘪着嘴小声叫迟正。
其中一个手不干净,眼看朝着她瘦弱的蝴蝶骨伸去。
啪的一个飞踹,那人连人影都没看清,就趴跪在地上痛叫一声,五脏六腑都要裂开。
酒瓶砸在另外两人头上。
整个酒吧的人都围过来观看,迟正不解气,把人往死里打。
“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吧?”
“混社会的吧,不好惹啧啧。”
“操,这人道上的?打人这么猛。”
酒吧经理眼尖,几近双手合十跪在尧稚面前,“妹妹,哎我说妹妹你开开腔啊,你男朋友打人都快失心疯了。”
尧稚咬了咬唇,想说他不是自己男朋友,看地上瘫着的那几个人快晕过去,她一时心软,颤颤巍巍地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哥哥”
晚上,月光孤寂。
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尧稚趴在迟正背上,慢慢朝着家里走去。
她软糯糯地说,“会不会出事啊?”刘女士的铁砂掌不是盖的。
“不会。”
少年脊背有力,肩窝滚烫,尧稚最喜欢趴在那里,鼻尖都是衣领被太阳晒过,烘得暖洋洋、干净的味道。
有时候头换个方向,嘴唇还会不经意的擦到他冷白后颈,肌肤触感温热、细腻。
少年身体会忍不住一怔。
她想起酒吧咸猪手恶心的嘴脸,带着后怕,有几分委屈,连带调子都软了几分,“哥哥,我好怕。”
“这会儿知道叫哥哥了?昂?”平日里迟正来,迟正去叫得很是嚣张。
少年语气是硬的,话却是软的。
尧稚腿夹紧,少年顺手再把姑娘往背上颠了颠。
步子停下。
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相互依靠。
像小时候打雷下雨那样,尧家父母去外地治病人,她哆哆嗦嗦的抱着枕头和草莓熊,站在迟正门口,说,“迟正,我怕。”
她只要开口说怕,他就什么原则都不要了。
“知道怕下次就别离我那么远,跟着我别人不会欺负你。”
被保护的感觉真好,姑娘翘着脚趴在他耳边重重点头,“嗯!稚稚永远跟着迟正。”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说永远跟着的人却成了第一个违背誓言的人。
那时明明和迟正约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