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用她的方式将那些被孤立在边缘的人往回拉。
她本人是不知道自己这份心的,只有那些被她的灿烂温暖过的人明白。
顺着她,纪行之就在院子里支了箭靶,闲的时候就陪他们闹。
刚开始还是射靶,但纪行之回回都正中靶心,浸云便觉得没了意趣,于是提议将那花草衔成小环,抛向空中,要他将箭穿环而过。
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难的,但回回都命中未免无趣。纪行之有时就会故意失手,擦环而过,浸云便乐得跟什么似的。
成双问她,在侯府也这般跟主子没规矩吗?浸云自然就和他拌起嘴来。成双算是伶俐的,但遇上浸云也没辙。
他喜欢看成双吃瘪,就只是在旁边看戏,也不管教,直到诗云受不了出来制止。
高月在远处瞧着,看那些闪烁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有的时候觉得还是挺美好的。
特别是纪行之穿白色素袍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华丽的暗纹刺绣,只有简单的返璞归真。他拉着弓,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上,风吹动衣摆的样子,越看越顺眼。
大概是前世他从来没在她面前穿过白色的缘故。所以倏忽间,会把他看成另一个人。
高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天夜里划到的伤口已经愈合,就连脚底的划伤也好了大半,不用再缠着纱布了。
但是他手的触感却还一直留在那里,温热的手心抚摸着她脚掌的怪异触感。
那触感让她的浑身像有一股热流在血脉里流淌,使她只能禁闭住双眼,屏息噤声,以防止自己忍不住发出惬意的低吟。
“刷———”
高月突然被吓了一跳,抬头方见,不远处的纪行之射出了一支箭,箭身正中她身旁的廊柱。
再细看,那箭头被钉上了一朵芍药花。
她为这拙劣的伎俩翻了个白眼,他却在树荫下冲她笑了一下。
他的皮相太好了。
就只是这么站在那笑着,看得她都有些恍惚。她连忙移开了视线。
……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五十两,你数数。”
夜里,纪行之下差回来,看到她熬着眼油,愣生生等到了半夜,只为了给他送钱……
他淡淡回道:“不是让你帮我做件寝衣吗。”
“我的手艺,可不止五十两。”
“多少,我加钱。”
来真的?高月看他懒懒地躺在睡榻上,打了个呵欠,一副不为金钱所动的样子。
“我不缺钱。”高月同样不为所动。
虽然她确实会做,高邗向来重视培养她的织布女工。
“那我再送你一次任务。”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任你差遣一次。”
就非得折腾她不可?自从前世做了皇后,她就再也没动过针线了。说真的,现在她还不一定做得出来。
“行吧。”
高月心里暗暗想,到时候买一件,当着他的面随便缝两针,假装是她亲制的就行了。
说完,高月抻了抻手,准备睡了。
谁料,掐了灯后,屏风后头的纪行之突然说话。
“我前些日子潜入过柳家,”他突然换了个冷淡的语气,说道:“想杀了柳公全。”
高月一怔,问道:“是你杀的?”
纪行之摇了摇头,但意识到他们隔着屏风,高月看不到,便重新补充了一句:“不是,是柳潘。”
高月“啊”了一声,没想到当日那个地痞无赖般的柳潘,竟能做出这种事。
“他做得很隐秘,手脚干净,不像是一时冲动。廷尉寺的人很怀疑他,但有证人证实,他当时在酒舍喝酒一夜未归,便没有证据。”纪行之继续说。
“那你会揭发他吗?”
纪行之却笑了,说道:“我就是那个‘证人’。”
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