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父亲!我肚子疼得厉害。”
“月儿,这是怎么了?你们是怎么当差的?”高邗见女儿疼得满头大汗,十分痛苦,第一时间便问责下人们:“大夫呢?怎么还没传大夫来?”
给高月守夜的几个丫鬟见此,皆吓得跪在地上,只有诗云低着头敢回几句:“侯爷,三更天左右,姑娘突然起身直喊肚子疼。奴婢方才已经差人去妙仁堂请李大夫了。”
“李济前几日便不在京中了,你们上哪请去。”高邗守在女儿帐前,伸手擦了擦她额上的汗。
“那奴婢,差人去请外头的大夫?”
“大半夜的,外头又有宵禁,等你们一个个叩门请来,月儿不知要受多少罪。你去请章予章太医,他的府邸比较近些。”
“诶!”诗云连忙应下,正手忙脚乱地奔出去,又被高月一把叫住。
“等等,诗云让张肃去。你一个女子,夜半三更,实在不宜出门走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些?”高邗看着高月已疼得小脸苍白,却还细心想着下人的安全,真不知自己这个一向万事不忧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妥当体贴。
诗云前脚刚跑出去,后脚浸云也急匆匆地擦身进来。她看见高邗,不由分说地先跪在地上。
由于事发匆忙,浸云才起夜,没来得及仔细梳好发髻。一低头,松松垮垮的发髻便不受控地垂下许多发丝,浸云只好用手去抚顺,拨到耳后。
偏偏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这头发越抚越是滋溜地往下滑。方才走得急,此时浸云气喘吁吁地,满面扑红。此情状,实在有些尴尬。
“狐媚东西!在这里作死?还不快滚?”张颜此时已经更衣妥当,一脚跨入霁月居,便看见浸云形容不整地跪伏在地上,一把火蹭地窜了上来。
浸云原比一般的丫头长得好些,又总是一副活泼天真的喜庆模样,颇得高月的喜爱,自然穿戴、待遇都比别人好。
偏偏她又不是个懂得收敛的性子,在张颜眼里,便总是咋咋呼呼、恃宠而骄的轻狂样,惹人厌烦。
浸云自知不讨主母欢心,每次见着她总绕着走,眼下受了委屈,也只是含泪咽下。她隔着帷帐瞧了高月一眼,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折腾到后半夜,章太医终于急匆匆地赶来了。
简单与高邗问候后,章予正要问诊,却见屋内一个模样生得极好的丫鬟被叫到了高月的帷帐前。
不多时,她带出了话,凑到高邗跟前小声地说着。
高邗脸色微变,眉心蹙了蹙,思虑片刻才走到一脸错愕的章予面前,说道:“章太医,小女尚未出阁,年幼怕羞,似是有女儿家的隐秘之症,故希望避人独诊。”
“侯爷放心,章某在宫中太医院当差二十余载,伺候过数位娘娘,知道其中的礼数。”
“如此,便劳烦章太医了。”
语毕,室内的人便皆在高邗的吩咐下退了出去,独留下诗云一人近旁伺候。
寻医问诊这么多年,有些人或有特殊症状,不想让人知道,也是常有的,因此章予倒不觉得奇怪。
只是,屏退左右后,突然间就没了病色,却从没见过。高月方才还疼得厉害,现下竟已是静悄悄的了。
“月姑娘,老夫待会儿行医需要面观、把脉,还望你体谅。”
章予说完,便示意诗云给他掀开帷帐。
“不必了。”帐内的女子声音清脆响亮,说道:“你不必见我,我没病。”
“这这是何故?”章予不解。
“我长话短说了,章大人。”高月隔着纱幔,慢慢直起了身子,说道:
“二十年前,先帝在时,你曾助襄太妃以假孕争宠。十八年前,襄太妃故技重施,以假孕药设计先帝宠妃薄姬,薄姬因此被打入冷宫,后惨死而终。有没有这回事?章太医。”
“你你胡说些什么!”
高月毫无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