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过城门商户百姓喧闹声,她只听楼齐涯音调平淡:“为何将毅皖镖局胧雀从司狱带出藏在宫中?”
摧雪就知道楼齐涯一主动开口准没好事儿。她没来得及思考,只是沉默几秒,猜测胧雀这厮如果被抓住会如何狡辩。
毕竟她实在没想到那死麻雀竟然能蠢成这样,藏在她宫中都能被发现,因此从没对过口述。楼齐涯知晓如此快,难不成是被他的人无意发现?
她想了想,随即开口:“胧雀于本宫有恩,听闻她受无妄之灾被关进牢中,本宫救恩人与水火,可有何问题?”
半晌未有回音,摧雪掀开布帘,仰头看向楼齐涯。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眼睫毛挡住他眼底情绪,使人看不真切。
他在想什么。
摧雪趴在马车窗台上盯着他,而楼齐涯似乎没感知到她的视线。
“那胧雀出狱后,可有去寻过何人?”楼齐涯缓缓抬眼看向摧雪,眼底的求知真切,他伸手轻轻将摧雪额前一缕碎发撩到耳后。
略带薄薄茧子指尖拂过额头到敏感耳边,被触碰的地方酥酥麻麻,摧雪下意识躲开,蓦的直起身,耳尖滚烫。
[他这是哪根筋没搭上?]
[胧雀寻人?能寻谁?他问这个干甚]
脸上表情怔愣,回过神,她半真半假做出娇羞表情:“本宫不知。”
楼齐涯在读到她心中自己想要的答案时,立即收回手,触碰到少女柔嫩如玉肌肤指尖在衣袖上重重捻了捻,神情逐渐化冰。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连她最亲近朋友出狱后一举一动,都在证明她是真的死了。假如她没死,那胧雀一定会去找她的。
心中凉意蔓延全身。
察觉到身上实现,他扭头撞进一双熟悉灿烂杏眼,差些失了魂。
视线相碰,摧雪冲他腼腆笑笑。
“你这双眼,真难看。”楼齐涯嗓音低哑,蓦的说完这一句,冷冷收回视线,策马前去。
摧雪蹙眉瞪着前方楼齐涯背影,轻嗤。
他竟然敢说自己眼睛难看?从小到大摧雪被人夸过最多的便是这双黑白分明的清澈杏眼。
记忆中更是有一人对她眼睛十分着迷。
她突然想起,是啊,有一人经常会深情凝视她眼睛随即轻柔亲吻,是谁呢。太阳穴突然有些刺痛,摧雪不得不停止思绪。
进入襄京城后,去往皇宫的路程十分短暂。
前去乾清宫复命时,摧雪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进入殿门那一刻,一道道视线向她直射而来,分别是皇帝,沈珂,还有那个被两名神武军扣押的胧雀。
胧雀一见她便眸光焕发,对她做着“救我”的口型。看的摧雪额头青筋直跳。
一齐来的还有楼齐涯与那校尉。
“微臣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王。”
“免礼。”皇帝沉声道。
校尉见此场景有些意外,却也不好多问,而楼齐涯却狠狠蹙了蹙眉,他抬眸目光沉冷的睨了眼沈珂,而沈珂面色苍白,原本在见到楼齐涯时欢喜脸色却被他这一看憋了回去。
他在嫌她擅作主张。可那又如何,她比不过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贱人鸠,难道还连那贱人的朋友都不如?沈珂咬唇移开目光,随后咬牙道。
“父皇,这镖局胧雀是儿臣亲自下狱,而沈茯却私自将这罪大恶极囚犯放出私藏于寝宫中,何将我北襄法规放在眼中!”
她声情并茂,随后似乎因情绪过度,捂着胸口就咳嗽起来,身旁她的侍女连忙拍她背脊缓解。
这才几天没见,沈珂身体怎的如此之差。想起那南疆女玉坠与发现在那人身上同命蛊,思绪瞬间清明。
沈珂大抵便是那同命蛊借命人无误,也是正因为续命人荼娅死亡,沈珂身体才会一落千丈。
如此,那沈珂知晓荼娅死亡应该就已经告诉楼齐涯了。那楼齐涯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