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有水声从虚空中来。
“兰!”
“园子,你在哪?”园子没有回答。
“兰姐姐”是柯南君的声音,叫了几声后,少年音变得成熟,“兰!”柯南君变成了新一!
越来越多身边人的声音开始呼唤她,爸爸、妈妈、和叶、步美、茱蒂老师
没有尤利安。
兰摸索去找,但所到之处俱是黑暗。
如果尤利安注定行走在黑暗中,我是否也能坦然走入?
我们就像冰霜与火焰,但——
无论我们的灵魂是什么组成的,他的和我的是一样的。
“尤利安——”兰喊着琴酒的名字从梦中醒来。
天还没亮,窗外传来阵阵浩大水声,像是在下雨。
“唔”琴酒铂金色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听见兰的动静不满地皱皱眉。刚刚睡着的大佬不情不愿地醒来,“我在。”
他看见兰呆呆坐在床上,手臂和一截小腿外露,顿时将她带进被子里裹紧,还小心地避开她腿上伤处。
“尤利安”兰回到熟悉的散发杜松子冷香的怀抱,伸出一只胳膊绕到尤利安胸前勒紧。
琴酒发觉身边的小人儿在颤抖,肩膀感到湿润。
兰在琴酒抱住她的时候就哭了,她极力隐藏情绪和声音,只让眼泪无声下落。但她忍得实在辛苦,泪水鼻涕太多将鼻腔堵住,她无法呼吸只能微微张开嘴获取空气,太过用力让她肌肉微微颤动。
琴酒从黑色长发中拨出兰惨兮兮的小脸,尽量放缓语气“怎么哭了?”声音沙哑冷冽,像诱惑人犯罪的邪神。
兰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毛利兰?”
兰条件反射想回答是,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眼泪开了闸地流,很快将琴酒的头发也染湿一片。
幸福、委屈、恐惧、踌躇、失而复得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兰脑子一片混乱。一会是两年前尤利安离开时的片段;一会是fbi和新一质疑的脸;一会是只身到巴尔的摩遍寻无果的迷茫;一会是走廊相遇的片刻温存;但更多的是那漆黑的噩梦,她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所躺的温暖怀抱,如夏蝉冬雪、春花秋实,只来得及抓住片刻。
空气终于不够用了,兰开始一抽一抽地喘气,她想吸吸鼻子发现完全吸不动。
琴酒看兰哭得呼吸困难,小脸通红,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起。
“你干嘛啊!”兰终于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二句话,她扭着身体要挣开琴酒搂她肩膀的手,以为自己使出了全身力气,在琴酒看来更像是欲拒还迎。
大佬被小女生崩溃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一向笃定的脸上竟生出几分迷茫。
“做噩梦了?”
兰点点头,被哭湿的头发粘在她耳畔。
“梦见什么了?”
兰打着哭嗝哽咽了一会,“我梦见他们都在叫我,只有你不在,我害怕。”
真挚的语气让琴酒心里一软,半调侃半哄道“电梯前不是还说自己不害怕吗?”
“那是因为你在…”
“是,我在。”
“可是你……”兰不敢问出下一句,她害怕琴酒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什么?毛利兰,看着我说。”琴酒将她的身体掰向自己,耐心地将她脸上碎发一点点拨开,温柔的动作让兰爆发出更大的委屈,如果、如果你明天就要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兰说出压在心头的话,眼泪再次决堤,她不再隐忍,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两年所有的思念都哭尽。
“不走。”男人言简意赅,将女孩揽着,让她的头靠在他胸前。兰听着琴酒蓬勃有力的心跳渐渐冷静下来。
“可你总有一天会走的,尤利安。”兰顿了顿“你要去做危险的事。”她回抱琴酒,倚在他胸口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