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盖好被子。
谢姊衣让谢老四和杨氏歇下,她自己将碗拿到厨房。
月光透过云层,映照在稀疏的枯树枝上。
谢姊衣感受到脸上点点的凉意。
她抬眸向上看去,天上渐渐落下了晶莹稀散的小雪。
到初冬了。
谢姊衣将碗洗干净放好,回屋等到谢兰睡着,将旺财拴在外边以免吵醒谢兰,然后她又悄悄去了作坊。
明日阿爹要将酒送到镇上,她得将阿爹的酒换掉。
酿酒作坊里。
狸花猫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在夜色中泛出绿色,看清来人一如以往懒懒地窝在糙谷袋子上打盹儿。
谢姊衣没有去逗它,急急忙忙将谢老四和杨氏酿的酒换掉。
阿爹阿娘酿的酒很正宗,只是他们酿的酒与其他酿酒师傅酿出来的大同小异,如果将这些酒卖给风雅小楼,他们在姜府不再针对他们以后,肯定不会再买他们家的酒了。
毕竟每次来阿爹这里取酒都太过麻烦了一些,能在越近处取货掌柜必然不会自寻烦恼去更远的地方。
而她在随身空间里娘的酒,深受欢迎,唯有让风雅小楼的掌柜感觉他们家酿的酒比别人的更好喝,这样才能继续这桩生意。
谢姊衣推着板车不断出入随身空间,一身骨头都要酸麻了的时候,终于将酒换好了。
此时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呼了口气。
得赶快回去了,谢兰醒的早,万一看见她不见了告诉阿爹阿娘,她不好解释。
等谢姊衣回到小院的时候,谢老四和杨氏已经起来了,阿爹阿娘一向起得早,她并不意外。
“衣衣去哪里了?”杨氏温柔笑道。
“没去哪里,阿娘在蒸什么?”谢姊衣捏着酸疼的手心问道。
昨晚太累,现在手上都好像磨起来了几个泡。
杨氏将蒸笼里已经熟了的糖包夹出来放到盘子里,又盛了小米红枣粥。
他们以前根本吃不到小米,都是吃自家种的玉米糊,如今家里生意好起来了,伙食也在慢慢改善,都能吃白面包子了。
“天寒了,衣衣你将这些端到屋里和弟弟吃,那个小馋嘴让他少吃点糖包,我和你阿爹要去作坊了。”
谢姊衣去将小米粥和包子端走,她看向院子外面不远处,有数名车夫架着几十辆驴车前来,“这是谁找来的车?”
谢老四叮嘱道:“是昨日那青严小哥从镇上找来的,一会儿我跟你阿娘去搬酒,这么多车约莫两趟就搬完了,你和兰儿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车夫架着车在篱笆外停下,屋里谢兰也醒了,穿了小袄出来。
谢兰一出来看见这么多人便兴奋起来,连谢姊衣叫他吃早饭都没听见。
“阿爹阿娘,你们要去哪里呀,带着我罢。”
杨氏摸了摸化身为缠人精谢兰的头,“快去你姐姐那吃早饭,我们是去送酒,又不是去玩,待你身体好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阿娘带着我罢……”
“谢兰。”
谢兰闷了好些日子,今日看到这么多人,起了玩心,想跟着出去转转,但还没多劝说阿娘几句,就听到谢姊衣轻轻地叫他。
他回头向姐姐的方向看去。
谢姊衣的眸子正清清浅浅地望着他。
谢兰泄了气,一溜烟跑到谢姊衣身边,“姐姐,我也想去。”
“吃饭,吃完喝药。”谢姊衣递给他一个糖包,将剩余的早饭端进屋里,走了几步还回头示意他跟上。
谢兰咬了一口糖包,不敢不听谢姊衣的话,只好跟着进了屋子。
谢姊衣坐在了凳子上,桌上的小米粥冒着热气。
“过来喝小米粥,阿爹阿娘今日是去做生意,路上可照顾不了你,待过完年,我们去嘉仪郡玩,你那时身子大约也养得差不多了,那里可比那些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