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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坤看着贺兰图,欲言又止。

图坤知道,自从贺兰图嫁人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但他从没见过她此刻这般虚弱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刚刚擦完的额头此时又浮起一层薄汗,仿佛将要凋零的花。

图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理着她沾在额角的碎发。透过那双被水润过的瞳眸,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和贺兰图一起在部族沙地恣意跑马的时光。

贺兰图握住图坤的手,说:“表哥。我嫁给他,是我自愿的。他对我很好,还记得吗,十七岁那年,我和朋友偷偷在半夜跑出部族去玩,结果险些掉进沙坑被活埋,是他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又怎样,何须你以身相许为报?”图坤看着表妹这受了苦的病容,对那窝囊妹婿一阵火起,愤恨道:“我们贺兰家要什么没有,那人就是个穷酸武人,给他一把好剑,再给他这半辈子都赚不来的钱,足够还他那点恩了!”

贺兰图柳眉微蹙,“表哥,我不是为了报恩。我是因为爱他,才和他成婚的。”

图坤压着情绪,紧握着贺兰图,低声说:“你爱他,可这王八蛋是怎么对你的?”

“你以前跟着伯父伯母去中原行商时,连着骑马一天一夜都不累。那些埋伏在商道上的流氓痞子,你一鞭子能抽三个。现在呢?恐怕马走得快点你这副身子就要散架了!”

贺兰图紧抿着唇,微微偏过头去。

图坤越说情绪越控制不住,他糙人一个,说得话也冲:“那小少主谈起咱们家事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讲!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那狗东西做的混账事!他如果不喂给你那些奇怪的药,你的身体会羸弱成这副模样吗?”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婢女垂头收拾着地上的血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图坤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他懊恼地抹了把脸,说:“这话不该我说的,是表哥多嘴,就这一次,以后不提了。反正那人已经死了,以后有表哥和伯母伯父护着你和孩子,不让任何人……”

“是我自愿的。”贺兰图侧头,看着婢女抱着孩子推门而入的身影,轻声似喃喃:“……都是我自愿做的。”

紧接着,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所有画面在刹那间仿佛一张定格的画卷。图坤注意到了贺兰图的表情变化,下意识转头。而婢女正端着水盆往外走,不知看到了什么,水盆脱手落地,飞溅在半空的血滴倒映着远处模糊的身影。

门边,另一位抱着婴儿的婢女表情痛苦纠结,好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忽然抽出袖中剪刀,决绝地朝襁褓中的婴儿刺去!

没人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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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有件好事了。”宴离淮下了床,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玄色外衣,顺手拍了拍叶星的肩,“走吧。”

叶星没动,抬眸瞥他,“……你身体扛得住么?”

宴离淮挑起眉梢,笑着说:“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

叶星面无表情,“你可以理解为,我不想看着唯一知道‘骨’下落的人在我面前血崩惨死。”

宴离淮笑了笑,拢着衣襟,说:“放心吧。这点伤还没在南阳王府受刑时严重,那时候宴知洲这缺德哥哥连给我用的伤药都是劣质品,我都挺过来了。”

叶星跟着他向门外走,随口回道:“谁让你整天挑衅世子,不罚你罚谁。”

“那可是我在南阳王府的仅有的乐趣之一。”宴离淮散漫地说:“如果时间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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