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墙门缓缓合拢,一切血腥过往皆被尽数尘封。
宴离淮有些烦恹地按了按眉心,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件玄衣,正打算去浴室,余光忽然瞥见房门外隐约立着一道人影。
他微微眯起眼睛,等着那人敲门。
叶星走到门边时,正要去敲门,却忽然听见门内传来极为古怪的砖石摩擦声响。这声音微弱难辨,刚透出门间缝隙,便被转瞬楼下酒馆的嘈杂声所掩盖。
她稍一犹豫,缓缓放下了要敲门的手。
叶星的确有事要找宴离淮,但也不急眼下一时,索性背倚在墙边摆弄糖纸打发时间。手上糖纸折了拆拆了折,刚折出第五朵花的时候,便听耳边开门声传来。她一转头,忽然愣了一下。
宴离淮刚沐浴完出来,身上的水还没来得及擦干,微卷的湿发散在肩后,水珠浸湿了玄衣,隐约露出肌肉虬实的肩颈。他低眸看着叶星,眼底藏着坠进梦魇般的沉郁。
叶星不动声色地收了糖纸,说:“我敲门了,还以为你不在。”
“洗了个澡。”宴离淮似对方才的人影毫无察觉,侧身说:“让梵尘告诉我一声就好,何必等在这里?”
“闲着无聊。”叶星看了眼屋内燃着的熏香,意有所指:“没打扰到你吧?”
宴离淮笑了,“怎么,我说打扰了,你会吃醋吗?”
叶星这次却没和他斗嘴,只往里走着,“吃醋了你又当如何?”
宴离淮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这还真没想过。毕竟我严于律己,从不做任何让你吃醋的事。”
屋内朦烟缭绕,低冷清淡的檀木香盖住了屋内残留的血味,叶星扫了眼周围,没见任何异常。
她问:“这狼毒,你可有解决方法?”
宴离淮反手关上房门,不答反问:“你查到了什么?”
“你不是也猜到了。”叶星指尖摸着桌面,“图坤被咬却没被感染,那就说明咬他的狼和其他狼并不是同一群。沙丘后面的狼群已经过来了。”
宴离淮扯了块干净的白巾擦头发,“只来了几头而已,那狼王倒是聪明,还知道试探我们。至于狼毒这东西,我已经让梵尘去赶制第一批方子了。”
“要多久?”
“大概还需要四五日吧。”
“太久了。”叶星微微蹙眉,“按照前世的时间,狼群还有不到十天就要过来了,我们到时恐怕会应接不暇。”
“这事不能心急,”宴离淮看着她:“这一世狼王出现,那个半药人离奇中毒,搅混水的御光派也不在了,情况或许也会和上一世不同。”
叶星低眸看着桌面,哂道:“但愿吧。”
她这般说着,手指微动,掌心里的纸花飘旋落地。叶星一手扶着桌沿,正要俯身去捡东西,却忽然被人从后环住了腰。
沾着水汽的发辫轻轻划过颈侧,叶星被激得想躲,下意识抬手挡住藏在腰间的锦囊。
皂香下浅淡的酒气随着微风萦绕鼻间,叶星微微皱眉:“发什么酒疯?起开。”
“自小跟着你练出来的酒力,”宴离淮将人拥进自己怀里,布着刀疤的苍劲大手覆住叶星的手,含笑说:“千杯不醉,清醒着呢。”
叶星低眸瞥了眼脚边的糖纸,淡声说:“那就松开,别还跟个小孩似的黏人。”
“五年时间,叶少主倒是变得多了。”宴离淮贴着她的耳廓,低声似耳语:“从宴知洲想要铲除的隐患,变成了他最信任的心腹。这条路不好走吧?”
“……还行。”叶少主见脱不开桎梏,反而临危不乱了,偏首道:“多亏了你的好计策,世子殿下待我很好。”
两人侧脸相贴,宴离淮手劲收拢了些,含笑的声音低沉沙哑:“嗯?有多好?说来听听。”
叶星似是想了片刻,说:“让一个药人训练者自由地离开皇城,来大漠独自办差,算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