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安,十三岁从军,先任斥候,而后转入骑兵营,最后入飞焰卫,任统领,并成为北疆中军大营先锋官。
庆丰五年回京兵部任兵曹司员外郎,次年又调回关山帐前。
从军十载,练兵无数。
每个从她手里带出来的兵,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再也不想落在她手里。
“你知道去年祖母那场大病吗?”关若飞躲在树荫下,不时打量殿门的动静,“那是我求了好久才让祖母装的,为的就是让我能早日回来侍疾。”
大日头下练了一上午箭,姜玺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苦了,和关若飞一起趁唐久安不在时偷懒,靠着树干喘息,回想起来,恍然,“难怪我去探病,外祖母都不让我进去。”
片刻前,关月带人送了冰镇的银耳莲子羹,说是唐久安教习辛苦,给唐久安解暑。
那莲子羹足有一钵,明显是三四人的份,显然是关月心疼宝贝儿子,想让姜玺借机休息,才送过来。
结果唐久安诚诚恳恳地谢了恩,接过那一钵莲子羹就跟关月进了殿内,连周涛都没有叫上。
姜玺目瞪口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关若飞则抓紧时间装头晕,说自己昨夜没睡好清早又没吃饭云云,跟周涛争取一炷香的休息时间。
周涛向来宽厚,且也知道在烈日下练箭一个时辰,对于这两位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来说确实是有些辛苦。
殿内,关月语气柔和舒缓,和唐久安聊些闲天,问起关山日常情形。
一面说,一面不停向窗外张望。
那扇窗正对着院中箭靶方向。
唐久安扭头望过去,就见姜玺和关若飞坐在树下,宫人们又是递水又是打扇。
“多谢娘娘赏赐点心,臣吃好了。”唐久安起身。
“将军再坐一坐!”关月连忙拉住唐久安的手,“正午天气太热,多歇歇凉气也是好的。”
唐久安:“谢娘娘,臣不怕热。”
关月噎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幻再三:“但太子怕热。”
往日殿中摆满冰盆还犹嫌热,而今曝晒在烈日之下挥汗如雨,关月心疼得不行。
唐久安认真道:“娘娘,眼下已经是六月,离大朝典不到半年,殿下若想在诸国面前扬名立威,每天至少要练五个时辰。而且严寒酷暑最能磨炼人的心志,这样练半年,殿下再也不会因为日上三竿才起而惹陛下生气。”
关月低了一回头:“唉,罢了,你去吧。”
唐久安过去把周涛换了下来:“给您留了莲子羹。”
周涛提醒她:“娘娘送的莲子羹,想来不是单给你我的。”
唐久安一愣:“不是两人份吗?”
那边树下,早在唐久安踏出殿内的同一瞬,关若飞便从地上弹了起来,还拉姜玺。
姜玺不单不起,还往后直接躺下了。
唐久安走过去:“殿下。”
姜玺两手枕在脑后,望天:“中暑了,起不来。”
唐久安把姜玺的手拉过来。
姜玺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抗拒,每次被她碰到,皮肤都像是被唤醒某种深刻的记忆,总让他想起那个不该想起的晚上。
但躺着不好发力,无法从唐久安手中挣脱,于是又唤醒了他昨天被捆成人蛹当箭靶的感觉。
跟这人关联在一起的就没有一件不是糟心事!
唐久安听了听姜玺的脉相,再捏住姜玺两颊试图让姜玺吐出舌头看看,姜玺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脸胀得通红:“放肆!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殿下应该没有中暑,若是不放心就请太医来瞧瞧。”唐久安道,“若是信得过臣的诊断,现在接着去练箭。”
姜玺冷笑:“你还会看病?”
“中没中暑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说了不算,太医说了也不算,我中暑了就是中暑了,反正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