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丘上,那蜿蜒蔓延的军队,如同长蛇般,洛呈之和慕容承光遥遥望着慕容部和拓跋部据在河对岸的大军,面上带着一丝庆幸和无奈。
慕容承光手指微动,眉头紧皱而又舒展,长叹一声,而后带着庆幸道:“若今日贸然过河,我燕国大军将死无葬身之地,胡人竟然如此阴险,于黄河两岸,布下重重大军,引我入瓮,真是苍天庇佑啊!”
洛呈之更是寒意从心中起,燕国家大业大,死了一批还有一批,但是洛氏就这么多子民,若是全部死在这里,那之后就再也没人了。
他寒声道:“这可不是苍天庇佑,这是素王在上,照耀我诸夏。
今日不得不撤走,但翌日定要杀回来,让胡人知道我诸夏之人,能够无数年屹立在这日月之下最肥沃的土地,到底是凭借着什么!”
此番于燕国来说,虽然有所损伤,但所得更多,尤其是除掉石闵,免于燕国边境威胁,这是大胜利,于洛氏而言,家主战死,敢战士和凛冬城子民伤亡甚重,但削掉胡人两成天命,必须承认这同样是大成果。
慕容承光闻洛呈之言语,沉吟一下道:“公子,鲜卑之强,的确出乎我的预料,绞杀石部本以为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未曾想到,石部之强,已经让我颇为吃惊,此刻慕容和拓跋部率领数个小部落而来,其军势之盛,便超越了我燕国,真是难以置信,如此鲜卑,若要剿灭,当须天下合力。
然而天下诸国互不信任,汉楚二国绝不会出兵,魏国无能,联合之事,遥遥无期,唯有天下的皇才能率领天下人出征,承光年事已高,恐怕是见不到那一天了,此番回燕,承光将受燕国子民所拥护,成为燕国的皇,若是有朝一日洛氏再攻草原,让我的儿子去做吧,攻破胡人时,在墓前告祭承光即可。”
说罢慕容承光便与洛呈之作揖,洛呈之立刻就听出了慕容承光的弦外之音,慕容承光不相信诸国能够联合,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和鲜卑作战,燕国必须要统一天下,起码要统一北方才能和胡人作战,现在燕国要乘着草原不稳的机会,征讨其余诸国,那
慕容承光离开这里,洛呈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手紧紧攥起,胡人愈发强大,诸夏却不得不陷入同室操戈的境地,如果一切顺利,燕国也一定会陷入短暂的虚弱,到了那时,天下就必须要争夺出一个天下共主来了。
洛呈之亦率领着凛冬子民离开了这里,黄河对岸的鲜卑诸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燕军和洛氏离开。
……
慕容承光还未曾回到蓟城,但城中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位辽西王凯旋,就连皇帝也出郊三十里迎接。
当齐整的军队出现在郊外时,满脸都是不情愿的皇帝,还是按照规矩给慕容承光卸甲,“辽西王辛苦,朕欣慰。”
慕容承光则笑着朗声道:“为我燕国而战,臣不知何为辛苦,此番我燕国又是大胜,缴获牛羊、马匹、胡人无算。
我大燕将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我大燕将会一直胜利下去,直到尊贵的诸夏天子冠冕落在我燕人的头上,素王将庇佑我们,苍天将庇佑我们。”
皇帝脸色一变,这番话本该是他说的,现在慕容承光却僭越的说了出来,这可真是篡位之心,昭然若揭,甚至就连掩饰都不愿意去掩饰了。
慕容承光这番话,就是要告诉整个燕国,现在的燕国,是我慕容承光一步步打出来的,攻克并州,战却汉国,频繁于草原上劫掠,以及降服胡人部落,他们所降的都是我慕容承光,你们这些人应当知道,谁才是燕国的主宰!
在场的大部分人对政治还是有几分敏感的,况且慕容承光一步步走的路,就是曹操当初代汉所走的路,这是最正统的篡夺皇位的道路,一步步按照政治规矩来,用德行和功绩来让所有人闭上嘴。
曹操在生命的最后,还经历了一场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