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回教室到上完下午的课开始晚自习，江姜的脑子除了吸收知识，还一直在后台思考一个问题：季路说她说的对，到底是在说哪一部分对呢？是一言可爱，还是一言不会撒谎，还是说她请不起两人份的早餐？还是只是随口应承？倒不是江姜没有追问，而是当时何羽和程晗恰好从小卖部出来和他们遇上：
“江姜！你们竟然一起吃饭吗？据我观察，这位同学一上午都没怎么说话。一言呢？”
“你咋这么熊呢，人家可能是刚开学内向。对啊，一言咋不在呢？”
“这是季路，人挺好就是话少，我们是初中同学。一言她肚子不舒服，先回教室了。”
“看来这食堂卫生堪忧啊…你好！我是程晗，这位是何羽，我们也是初中同学。”
“你们好，我是季路。”
“你们觉得食堂饭菜好吃吗？何羽觉得不怎么样，拉我来小卖部买点零食。”
“怎么是我，不是你觉得太齁吗！”
“…”
江姜对季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计划，在程晗自来熟的话痨，配合何羽大碴子味普通话的攻势下，只能遗憾泡汤。
晚自习是难得的自由支配时间，杨一言正在专心致志地写作业，杨一言看起来没有太多压力和烦恼的样子，但其实是个好强的人，对待学习或者她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认真的。江姜好几次都想拍拍一言，跟她说说中午她跑走之后，自己和季路的对话，但每次看了看杨一言专注的侧脸都憋住了——毕竟她自己也不确定季路表达肯定的是哪一部分，甚至因为季路的过于淡定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如果贸然因为这个八卦话题而打断正在认真思考的杨一言，江姜怕自己得承包杨一言这一个月的早餐了。于是在多次抬起手又放下之后，江姜放弃了，也开始整理起自己的笔记，然后抓紧时间写作业。
其实杨一言也有些心不在焉，如果江姜仔细看杨一言正在写的卷子，就会发现一个简单的填空题，杨一言已经写了10分钟了。杨一言的脑子里其实也在想着中午的事。从中午到现在，杨一言和季路再没说过话，每次她趁转身翻书包朝季路方向瞥去一眼的时候，都看到季路在面无表情的看书或者演算。虽然季路向来都是这样专注自己手头的事，但杨一言老是担心今天中午会不会给季路带来了困扰，他可能觉得调侃他们之间有好感这件事很无趣，觉得她是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杨一言啊，我说这个诗你不背不下来就看看语文书吧，不丢人。”江姜在喝水的间隙，用拿着杯盖的左手推了推杨一言，小声吐槽这位看着填空题发呆的好闺蜜——江姜终于发现杨一言停在这个诗句默写题太久了。
“你说的对。”杨一言为了掩饰尴尬顺嘴接过话，然后马上转身在书包里翻语文书。转身的时候杨一言恰好对上抬头看黑板上明日课表的季路的视线，只见季路迅速移开了目光。杨一言有点沮丧地想，他真的对这件事有点介意吧。
“喝水也能呛到？服。”还没把书放到课桌上，杨一言就听到了江姜的一阵咳嗽声，迅速侧过身帮江姜拍了拍背。
江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如果杨一言能听到江姜的心声，就会听到她在呐喊：“我说的对？今天我说的就这么对吗！”
七点晚自习结束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校园再次变得热闹，每一层楼的教室里都开始喧闹起来，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仿佛晚自习的一个小时之后每个人都有千言万语要说。
“请一言吃一周早餐，一天7块，算6天，就是42块。我可怜的钱包。”江姜收拾书包的速度一流，早早就收好在一旁等着杨一言，她一边小声嘀咕计算着自己一时吃瓜上头的代价，一边愤愤地想自己真是瓜没吃到又折兵。
“你们住哪儿啊？如果顺路就一起呗。”程晗抱着书包倚在课桌上，探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