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天成分隔开两个战场。
谢惊尘目光在这三人间来回,定格在尹萝凝重诧异的脸上,唇色异样不言自明,擦拭都能轻易留下痕迹的肌肤愈发鲜明,似涂了朱砂口脂微肿丰润,耳际残留着赤色余韵。
与白日不同。
像是谁人吮着她一点点侵染的无形印记。
“……”
萧负雪知晓兄长不会敌不过,却也着实奇怪为何养伤的李甲公子会和兄长交手,思绪间下意识回首,去看病气未消的尹萝。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骤然打破了什么。
裴怀慎再次出手。
谢惊尘慢了一拍去拦。
萧负雪的佩剑遽然出鞘。
兄长比他更快,猛烈交锋的剑上迸溅火星,尖锐刺耳。
谢惊尘格在二人之间,沉声道:“究竟发生何事?”
裴怀慎伤口迸裂,倒是半分怒意不显,似笑非笑地道:“何不问问萧大公子呢?”
萧玄舟的神态平静,仿佛并不处在一触即发的战中:
“情投意合的事,要问什么?”
“……”
萧负雪听见这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生生克制住再度失礼地去打量尹萝,目光掠过露出荒谬可笑神色的裴怀慎,近乎混乱地看向兄长。
仍旧沉着镇定,比起往日只多了几分正色肃然的寒凉。
但细看就知晓不对劲。
兄长向来肃仪容,肩头、上臂处不似打斗而生的衣料褶皱,那分明是用手攥出来的痕迹。
叶姑娘和兄长……
不,可李公子又是为何……?
尹萝借着疼痛清醒了点,试图中止这不该出现的场景:
“你的伤还没好,根本不能——”
她朝裴怀慎走去,手腕蓦地被牢牢握住,心口猛然跳了一下。
力道坚定稳固,当即截断了她向前的动作。
还未说完的话一同止住。
萧玄舟握着她的手,一语不发地看着她,没有半点锐利伤人的负面情绪,几乎让她从这份冷静中感受到同方才类似的柔软,双眼静谧如幽冷深潭,下眼睑处几根睫毛沾湿,是放纵的亲密间从她眼中沾去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尹萝以
为他会放手。
他向来很体面,上一世就是如此,尹萝甚至无法清楚地说明他某些举动究竟是习惯使然,还是因全不在意便无甚所谓。当面拒婚、绿帽、甚至兄弟反目,他从来不曾生气。
仿若完美无缺的假人。
尹萝往外挣脱,手腕便被握得更紧。
她错愕地回望——
萧玄舟仍然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李公子的伤我来处理。”
语气暄和沉稳,含着一贯的安抚。
但是,他没有放手。
讲述岑惜的事时,尹萝对那杯含有妖气的水说的是“并未喝下”,晚间喝药时医师还来过,把了脉。现在再要说是因为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信度显而易见的堪忧。
而且,简直是在打萧玄舟的脸。
尹萝避开这双眼:
“已经很劳烦萧公子了,夜已深了,我去请医师便好。”
藏在对话中的拒绝。
用他熟悉的、得体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解决。
裴怀慎不合时宜地轻声嗤笑。
萧玄舟淡淡道:“不好。”
他从容不迫地陈述着,言语与姿态背离的违和:“夜既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