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言神情这才松动,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把门敞开,薛杨见状赶紧拿过袋子带他去找护士。 伤口处的布料已经和皮肤粘连,只能用剪刀剪开,伤口处要一点一点处理干净。 黏在皮肤上的布料用镊子强行取下,伤口处再次往外渗血。 薛杨苦着脸,看着就疼。 可江清言像个没事人一样,面无波澜,好像已经丧失了痛觉。 薛杨转身取药记遗嘱的瞬间,屋内已不见他的身影。 安酒还在睡,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陆婉柔打开带来的保温盒,倒出一碗汤递过去。 江清言只是摇摇头。 陆婉柔也不劝,把碗放在床边柜子上静静的坐在旁边。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架玩具飞机吗?” “那是你爹出差给你带回来的礼物。”陆婉柔回忆着,“你爱不释手,几乎每天出去都要带着。” “后来那架飞机被别的小朋友抢着要玩,你发着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但就是不撒手,飞机在争夺中也丢了零件。” “当时你回家哭了一场,但你爸爸却让你忍让,说这种小事不应该值得你浪费时间。” “从那次以后,你再也没玩过飞机,我知道,其实你依旧喜欢,只不过碍于害怕保护不好它,所以换了一种方式,把喜欢放在了心底。” 陆婉柔目光落在安酒身上,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笑道:“虽然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但是道理还是同样的道理。” “小言,现在和小时候不同,你有能力保护你喜欢的一切。” 陆婉柔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但前提是,你自己不能倒下。” 看着江清言紧皱的眉头,她才发现其实她的儿子从来都没变过,只不过是因为江父从小给他灌输要稳重的思想,所以他把心事都在心里藏好,不愿意让别人窥探。 长大后她也只有两次看到他情绪外露,而这两次都是因为一个人。 “汤带了你一半,如果姑娘醒了喂她喝点,明天早上我再来给你送。” “我先走了,你可以吗?” 江清言点头,端起旁边的碗一饮而尽。 陆婉柔满意一笑,悄悄退出病房,招呼薛杨离开。 走后,江清言把病房里的灯打开,防止安酒醒来害怕。 夜半,手机震动。 [薛姓大帅哥:问清楚了,是柳霜霜作的妖,你看怎么办?] 江清言目光越来越沉,整个人几乎快被散发出来的戾气包围。 [江清言:先不用管,等我明天回去。] “水……”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江清言眼底瞬间清明,放下手机凑到安酒身边。 “水……喝水……” 听清后他赶紧起身。 “杨岸……水。”倒水的手一顿,江清言目光有些暗淡。 扶起安酒,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喂了几口。 擦去嘴角的水渍,又扶安酒躺下,给她掖被角。 安酒的手总不听话,刚给她把被盖好她就把手伸出来,循环往复。 索性干脆给她盖好大部分,刚转身去拿手机,突然感受到手腕的温度颤了一下。 以为安酒醒了,目光看去时安酒依旧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