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不走了, 她兴致勃勃地围观小海豚喝奶,海豚喝奶的时候也要游动,它们无法停下来, 小海豚裹着乳/头像条尾巴一样紧紧跟着母豚。
老龟见海珠走了, 它跟着游了一截又拐回来,原地绕了一圈往水面游。
海珠搭着海豚这条快船在海底快速扫荡一周,钻出水面时已经看不到船只了。她毫无方向地露出头在海面游, 五只海豚是闲来无事跟着她到处溜达,它们尾巴一摆就窜十来尺远,嫌她游得慢了就过去顶起她在海面上逐浪。
海珠只用判断方向, 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她就从豚背上溜下来自己游, 海豚顶起她的时候就循着她找的方向继续前进。
重复几次后, 海豚就琢磨出了她的意思,海珠只用指个方向它们就明白了。
找到楼船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至头顶,老龟沉在水里围着船游动,它也不用去寻食, 潮水推过来的死鱿鱼就把它吃撑了。
海珠拽着木梯踩上船板,解开网兜先脱湿漉漉的衣裳, 手脚在海水里泡得泛白, 胸背摸上去触手偏凉。
船舷被撞, 海珠倾身看过去,老龟被小海豚顶得四脚朝天飘在海面上, 她大力拍船舷,“嗐,干啥呢?欺负长辈是不是?”
她撒下渔网捞老龟上船,冲玩心重的海豚挥手, “我回去了,你们去海底寻食吧。”
船帆升起,船尾划过海面激起层层浪花,喜欢逐浪的海豚跟在船后面翻滚跳水,海珠站在船尾看着都担心它们动作猛了砸到船上。
海风和炙热的阳光带走身上的水痕,身上开始一点点变暖变热,广袤无垠的大海上不见船只不见人,海珠大大咧咧地赤/裸着躺在船板上晒太阳,耳边是翻滚的浪声,楼船小幅度地晃荡着,她闭着眼假眠,等船尾跟着的海豚离开了,她才坐起来。
楼船靠岸,杜小五过来帮忙砸船锚,说:“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收获不小?”
“那倒没有,下午有事。”海珠在码头上看一圈,木板车还在,她先推老龟下船,随后扛着两个网兜搬到木板车上。走时想到她养的新宠,下底仓一看,虾肉已经被吃了,她又去撬五个生蚝丢进去,拍拍手拉车回家。
“我回来了,在做饭?我闻到香味了。”她还没进门就喊。
厨房里,冬珠听到声赧然一笑,她掂着勺子笑嘻嘻地探头出来,说:“我在做饭。”
“做的什么?闻着就好吃。”海珠已经闻出来味了,她放开车椽子背着手进厨房,瓦罐里炖着鸡肉,灶上的锅还没揭盖,锅边的缝隙里徐徐冒着白烟。
“我买了一只母鸡炖汤,撇了两碗出来炖乌贼干。”冬珠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效仿她姐昨天的做法。
“不错,你先做,做好了我尝尝。”海珠扶着妹妹的肩膀鼓励她,“就算做坏了也没事,一次不成再做一次,学会了这道菜再学下一道菜,等食肆开门了,我们姐妹俩一起掌勺赚钱。”
冬珠重重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后锅里有热水,海珠先舀水洗头洗澡,洗完澡再就着热水搓洗湿衣裳,等她忙活利索了,齐阿奶也把海货分拣好了。
齐阿奶喜欢分拣海珠带回来的鱼获,长得麻麻赖赖的毛蟹、通体带蓝的兰花蟹、比手掌还长的大虾、壳是透明色的拇指虾,橙黄色的海螺、斑斑点点的海贝、被螃蟹和虾吃去触足的鱿鱼、已经死去的海鱼、颜色好看的海星、断头断尾的黑鳗鱼……分拣着这些东西,她的脑中也进行了一场海底狩猎。
潮平坐在地上扒拉着盆子里色彩明艳的海螺,齐阿奶舀两瓢水倒进去,扔过去一个毛刷让他洗螺壳。
“这条海鳗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海珠走到水缸边看一眼,如果晚上开食肆卖菜,都是可以一锅蒸熟的,她敲了敲脑门,说:“海鳗晒干,这一条不算大,做出来不够几个人吃,我后天下海再逮几条,专门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