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的毛蟹和贝壳掏起来装网兜里,住在船板里龙虾拽出来,粉色螺肉的海螺丢掉。
网兜里装满了,海珠从沙底撬起桅杆,三人高、藕节粗的桅杆沉重,她搬起头抬不起尾,试了又试,还是放弃了。
海珠又去住舱里扫荡一番,贼不走空,两手都占着了才往海面游。
趴在礁石上休息的老龟慢吞吞跟上。
跟海水浑然一色的天空被晚霞染成橘红色,从水下往上看,映着红云的海水也温柔许多。海珠钻出水面,拽着绳子爬上船,第一件事是把网兜里的虾蟹螺贝倒水仓里,章鱼挑起来扔水桶里。刚要拧头发上的水,偏头竟然看到一艘船,白色的风帆上绣着红色的鱼纹。
一瞬间,海珠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扭过头判断自己船的位置,船舱里的东西也没少,远处的渔船应该是头一艘回来的。
在这之前没有渔船路过她的渔船。
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海珠撒下渔网把老龟拽到船头,来不及换衣裳,她解开风帆升起来,摇橹调转船头朝码头上划去。
两艘船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快到码头了,因为码头上堵着艘商船在卸货,海珠等了一会儿被后方的船赶上了。
“咦?是个小妹子?老天,哥你快看船上的东西。”一个黝黑的男人被海珠船上的东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小妹儿,你这是在哪儿撒的网,虾蟹都要爬出来了。”
“下海捞的。”要存船在码头,船上的东西瞒不住,海珠也不打算瞒,她有两个靠山,不怕有人起坏心。
“下海?海底?”对方快要语塞了。
海珠点头,不等人一句句试探,她主动交代:“去年东边的海域不是沉了艘船嘛,当初下海打捞的就有我,今天想碰运气就找过去了,呐,还捞了十几把长刀。”
商船停靠稳当了,海珠撑船往海湾里去,她的木板车还在岸上放着,海湾里只剩六艘船,其中还有齐老三的。
“三叔,这儿。”海珠看到正在拍灰的齐老三,喊他来帮忙拿东西。
后方的渔船已经在帮她宣扬下海寻沉船的壮举了,码头上的人半数朝这边涌过来。
海珠把船锚砸进礁石缝里,先不管老龟,她让齐老三把渔船拖到礁石滩上,就地卖船舱里的鱼获。
“先选先得,大个头的章鱼、青蟹、毛蟹、大钳子虾、兰花蟹、海贝、海螺、鲍鱼,应有尽有。”
“螃蟹怎么卖?”
“这几只个头大的青蟹三十文一斤,小点的二十五文。”海珠找人借来秤,她也不想麻烦,索性说:“青蟹你要是能全买下,就二十五文一斤。”
“行,我都要,兰花蟹和虾我也要了。”
“兰花蟹我要十只。”其他开食肆的老板哪会让人把好东西都包揽了,争先抢后地报价:“兰花蟹二十五一斤,给我挑二十只。”
“我要十只虾,个头大的,小的我不要。”
“这章鱼怪干净,不吐墨了,给我称十斤。”
“鲍鱼我要了,称二十个。”
虾蟹螺不比鱼出海就死,养得好能养三四天,今晚卖不完还能明天继续卖,有门路的还能装载在商船上运往内陆,所以这些东西比鲜鱼价贵。
海珠被吵得耳朵疼,囫囵的把东西都卖完了,船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长刀铁锅,还有一个渗水的妆奁匣子。
“三叔,你把老龟抱到木板车上,我们回去。”海珠穿着一身湿衣裳,扛着锅先放到车上,她看到韩霁大步走来,赶忙招手,“我正准备去找你,你就过来了。”
“你去找沉船了?”韩霁板着脸问。
海珠见他脸色不对,一时有些发怂,低声问:“不能找?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书都泡烂了。”
韩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朝她后脑勺拍一下,“不要命了?”
“嗐,这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