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至极,只看这细心妥帖的行事,旁人见了都能从中看出对新婚妻子很是爱重。
“主君,随国公世子来了。”
门口迎客的老管家红光满面的冲上来迎接主子,布风霜的脸上眉梢眼角的细纹都笑出了花。
裴矩轻应了一声,牵着白菁一步步走进裴府的大门。
裴矩幼年丧母丧父,由裴家主亲手带大,成婚当日本该由裴家主作为高堂接受新人参拜,然而此时家族所有的重心都在京城,局势已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成则得从龙之功为河东裴氏再延续百年清贵,输则满门皆丧。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裴家主还是参与此事的几个族兄全都脱不开身前来随州。
因此今日裴家高堂上无人在场,只放了裴家主的随身物件代替他坐镇堂上。倒是隋国公的世子亲自来裴府当了主婚人,给足了新人脸面,也引来外界纷纷侧目。
噼里啪啦——
爆竹声声之中,宾客盈门。
随州各地的官员全都来了,一个个笑容满面的拱手作揖道喜。
虽然高堂不在,但婚事却没有半分简陋轻慢之处,照旧办得风风光光。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呐喊。
白菁却扇遮面,显露在外的眉目如画,双眸脉脉含情,由侍女搀扶着跪在软垫上,与裴矩一同向天地跪拜叩首。
“二拜高堂。”
堂上裴家主的随身玉佩在烛火中熠熠生辉,静待着新人的跪礼。
“夫妻对拜。”
裴矩转过身,静静地望着纤腰玉姿的白菁,如火的吉服耀了他满眼的艳色。在司仪的扬声高喊中,两人同时弯腰行拜礼。
“拜谢世子主婚。”
裴矩与白菁齐齐转向侧坐的随国公世子行礼。
“礼成。”
司仪声落,一群侍女莲步款款簇拥着白菁与裴矩穿过满堂宾客,走向主院的新房。
随国公的世子主动留下来以主婚人的身份帮忙招待宾客。
与裴矩穿过回环曲折的长廊,只见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间水榭鳞次栉比的铺展开来,处处雅致,尽显低调与奢华。
主院就在长廊的尽头。
踏进门槛,绕过山水墨画的屏风,新人坐上了铺着厚厚的鸳鸯戏水的金丝蜀锦绣花锻被的拔步床。
“新人请却扇,行合卺礼。”喜嬷嬷拖着长调笑盈盈的道。
裴矩侧过脸,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念出却扇诗:“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
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落在团扇上,稍稍用力灵巧地从雪白的柔夷中抽出了那把遮面的锦扇。
霎时,一抹清丽脱俗的艳色出现在眼前。
云鬓朱颜,眉目旖丽。
像是白玉雕刻而成的无暇美人,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美,尤其是那一双盈盈如秋波含羞带怯的眼,娇嗔可怜,就连眉间不散的病弱之姿都美得惊心动魄,像是细碎的琉璃瓷器,教人忍不住又爱又怜。
白菁模样极美,而且不是那种极富侵略性的美,她的美清丽如春日枝头的娇花,很容易让男人生出怜爱与保护欲。
然而裴矩却没有欣赏美人的雅致,一丝空空落落的感觉在他心上蔓延开来,很浅很淡却难以忽视。
“请新人喝合卺酒,此后夫妻和和美美共白首。”
托盘被递到了身前,白菁与裴矩各自拿起一杯青铜酒爵,双臂交叉而过,仰头饮尽合卺酒。
喜嬷嬷笑容满面的喊了声礼成,“请主君和夫人早些歇息,莫要辜负了这良宵美景。”
说完,她给房中对侍女们使了个眼色,侍女们会意迅速鱼贯而出。
杨柳走在最后一个,关门时目光不经意间对上白菁意味深长的眼眸,眸光微微闪烁。
眼神交错不过瞬息之间,杨柳就退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轻轻扣上的声音传来,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