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回来了?” 杨安饴兴冲冲的从卧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本应在上工的杨老七。 杨老七眼睛闪了闪,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爸爸回来拿个东西,马上就走。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我收集的蝉蜕,李爷爷说可以帮我们卖掉,我先不和你说了,得赶紧给李爷爷送过去。” 杨安饴跑开没两步,回头道:“厨房里有晾凉的酸梅汤,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先走了。” 杨老七点点头,深邃的眼眸下暗波汹涌。 良久,他转身走进柴房,解下了门后墙上的挂着的红布包,轻轻的抚摸着,“老伙计,今天我再给你开开刃。” 揭开红布,露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厚背大砍刀,他拿起来在空中砍了砍,然后坐到压水井旁,拿起磨刀石,一下一下的磨着。 另一边,杨安饴从家出来后,又直奔大嫂家,叫上了杨扬,拿上大家收集的蝉蜕一起去了李大夫家。 李大夫看着面前整整三个小布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你们收集的真不少,这得有一斤了吧?” 杨扬压了压翘起的嘴角,“有没有一斤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共有一千三百一十四只。” 杨安饴笑了:“真是个吉利的数字,我那也有六百多,合起来差不多能有两斤。” “两斤?”杨扬眼睛快速的转了一圈,“一斤三十,两斤不就是六十!” 六张大团结!足够买六百本小人书了! 李大夫故意逗他:“你这么算虽然没错,但是人家收的可是没有破损的蝉蜕,你可得保护好了,烂了就不值钱了。” “老爷爷放心,这里我装了棉花,一定不会碎的。” “好,那咱走吧,老刘头已经架上牛车在老槐树下等着了。” 半个小时后,牛车停在了红旗公社医院大门口。 老刘头从车头下来,“医院到了,你们下车吧,记得晌午之前来这集合,晚了就得自己走回去了。” 杨安饴和杨扬率先跳下来,然后帮着李大夫把东西拿下来,扶着他下了牛车。 李大夫揉了揉腰,“放心吧,用不了一个钟头,我们就能回来了。” 他对杨安饴和杨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跟上自己,然后径直朝着医院斜对面的大药房走去。 还没过马路呢,就听到身后传来呵斥的声音。 “你是哪个生产大队的?怎么能把牛车停在医院门口,快往旁边牵一牵。” 老刘头抬头一看是红袖章,弯腰点头的连连应道:“马上走,马上走,俺是石羊生产大队的,俺们大队长让俺来接人。” “石羊大队的啊,那你就在旁边先等一会儿吧,注意点卫生,不要让牛随地拉屎。” “哎哎!俺带着簸箕呢,不会让牛拉在地上的。” 红袖章看着老刘头把车赶到了旁边,这才转身回了医院大门内。 李大夫、杨安饴和杨扬看到没什么事,这才放心的过了马路。 站在正德大药房门口,杨安饴不禁想到了之前李大夫的话。 正德大药房的祖上据说是前清太医,五十年代末参与了国家倡导的公私合营,一直延续到现在。 李大夫是这家大药房的熟客,一进门就受到了伙计热情的招待。 “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