氲暖下的拔步床中,全然是谢尧臣坏心得逞的阵阵朗笑。 这晚二人睡得比前一日早,第二日巳时,宋寻月率先醒来,也不知这两日,睡前是不是和他在一块,比较累的缘故,每一晚都睡得很好,几乎不做梦,睁眼就清醒,不似从前,醒来还要迷糊好一阵。 宋寻月侧头看去,正见枕边的谢尧臣还未醒,侧身面朝着她,手虚虚搭在她的腰上,宋寻月推推谢尧臣,唤道:“起了,王爷……” 谢尧臣长睫微颤,轻轻睁了下眼睛,随后又闭上,往宋寻月身边凑了凑,握着她的一只手拉进了被里。 宋寻月:“……” 她哭笑不得,昨天早上,她真的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他怎么还惦记上了呢? 生怕他大清早的又折腾人,宋寻月挣脱他的手,自滑出了被子,拿起一旁的睡袍,行云流水的套在身上。 觉察到宋寻月起了,谢尧臣这才睁眼,看了她片刻,在被里撑了个懒腰,方才坐起。 而就在这时,外间听见动静的辰安叩门,随后进来,站在卧室厚重的帷幔外,朗声道:“王爷,娘娘,宫里今早来了消息,仪妃娘娘请王妃入荣仪宫小叙。” 小叙?宋寻月转头看向榻上的谢尧臣,他虽坐姿未变,但已然变了神色,看着辰安声音传来的方向,眉心蹙着,显是很不耐烦的模样,正是当初刚成亲时,最能唬住她那个神色。 谢尧臣道:“知道了,叫宫里的人回去,等下本王陪王妃同去。” 说罢,谢尧臣从榻上下来,宋寻月取了他干净衣服,过来帮着他换上,系好腰封后,这才叫寄春等人揭开卧室帷幔进来,陪着宋寻月进了净室,梳洗更衣。 待净室门关好,谢尧臣唤道:“辰安。” 辰安进来,行礼站定,谢尧臣问道:“今晨是蒋云无来的吗?” 辰安点头:“是蒋公公。” 谢尧臣又问:“他可有说母妃传召王妃何事?” 辰安摇摇头:“未曾告知,只道王爷最好陪着。” 谢尧臣无奈深吸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谢尧臣沉吟片刻,复又问道:“孙氏这几日有没有进宫?” 辰安行礼道:“这咱们的人有记录,孙氏昨日未时进宫,申时出宫。” 果然……这贼妇。 也不知她昨日去宫里,又跟他母妃掰扯了些什么。导致他母妃第二日就急着召宋寻月进宫。 谢尧臣随手把玩着桌上一枚香托,暗自琢磨着,他母妃糊涂就糊涂吧,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但这孙氏需得处理掉,否则他母妃听信谗言,时不时就要给他们夫妻找点事儿来。 上次是个妾,这次又不知是什么花招,先进宫去看看再说。 待宋寻月梳洗穿戴好出来,谢尧臣方才同辰安进净室。 用过膳后,夫妻二人便出门,一同往宫中而去。 而此时此刻荣仪宫的后殿里,蒋云无站在月洞门外,透过镂空雕花,看着里头站在桌前的仪妃,眉宇间满是焦急。 仪妃看着桌上蒋云无寻来的那包砒.霜,手心汗水渗个不停。 一面是纸包,一面是放好茶叶的杯盏,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她从来没有干过伤人害命的事,即便宋寻月不是个好女子,却也罪不至死,何况是要她亲手赐死? 但若是她不死,她对自己亲生父亲都毫不留情,又如何能对儿子真心? 念着自己儿子,仪妃一双眸中泪水噗簌而下,她抿唇,颤手伸向了桌上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