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怀里揣着册子, 一路又马不停蹄的往御街赶。 她出来的时候,王爷和王妃刚开始用膳,约莫吃完饭后便要进宫,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得抓紧, 一旦赶不上, 今天就不能陪王妃入宫了。 可这避火册子揣在寄春怀里,就像揣了个烧红的铁疙瘩在怀里, 怎么都觉别扭难受。 怪就怪她记性太差劲,居然直到王爷回来, 才将这桩事想起来,若不然也无需这般着急忙慌。 如此想着, 寄春愈发恼火自己, 都怪她这段时间跟着王妃太乐不思蜀了, 她若是别忘记, 也不至于弄得这般匆忙, 大可早早买了后送回府里,眼下还得揣着这避火册子进宫,当真是叫人坐立难安。 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寄春走在大街上,随便有个人投来目光, 她都觉得是被发现了自己怀里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下意识便会收紧抱着腹部的手臂。 来到御街旁, 寄春在道边等着王府马车过来。就等王府马车的这点功夫, 寄春那双眼睛,左顾右盼,但凡身边经过个人, 她心都得跟着跳一下。 心里虽然知道,旁人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怀里藏了什么,但就是遏制不住的警惕和紧张,生怕被人发现。 寄春就这般心怀忐忑的等了会儿,约莫小半助香的功夫,便见琰郡王府的马车朝这边驶来。 寄春不由轻吁了一口气,忙朝马车跑去,站进了随行的队伍里,一同往皇宫而去。 星儿看了看她,问道:“寄春姐姐,你去买了什么?” 寄春慌得连忙四下一看,见无人发觉,方才回道:“你还小,别问。” “哦……”星儿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撇撇了嘴。 栀香也看向寄春,问道:“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欸……”寄春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又道:“给王妃娘娘的,肯定是好东西。你也别问!” 栀香:“……” 好吧,寄春脑袋瓜里琢磨的东西,她作为凡人不配知道。 往日婢女们随行,大多是两手交叠,平放于腹前,但今日的寄春,虽两手交叠,但手肘夹在身子两侧,一副拼命护崽的模样。 进了宫,马车在内宫门外停下,谢尧臣看向宋寻月,问道:“规矩张立都给你讲了吧?” 宋寻月点头:“嗯,王爷不在这半个月,一直都有学。” 谢尧臣点点头:“那就成。别紧张……” 其实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但听谢尧臣这般安慰,心绪忽然就平复了点,虽然要见的人是皇帝,但那也是谢尧臣的爹,是她的公公。 可怎料,宋寻月心刚平复下来一点,便听谢尧臣接着道:“有本王在,父皇一般都没什么好脸色。” 宋寻月:“……” 宋寻月双唇不由紧抿,看着他眨巴两下眼睛,万分无奈道:“多谢王爷提醒。” 谢尧臣冲她一笑,率先下了马车,宋寻月紧随其后。 星儿同栀香已经站在马车边,准备伸手扶宋寻月,怎知谢尧臣下来后,直接挤掉了他们二人的位置,朝车上的宋寻月伸手。 宋寻月一怔,看着眼前那只冷白又骨节分明的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他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牵手吗? 谢尧臣见此,抿唇一笑,随后挑眉道:“多亏你的画册,父皇才会单独召见我们,许是很满意你做他儿媳妇,本王不该对你好些?” 哦……宋寻月了然,原来是想牵给皇帝看,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