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他的邻居,他的玩伴,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无一人活命。
李鲲鹏哭着挖坑,哭着埋葬所有人。
李鲲鹏最后把他父亲的尸体放进大坑,伏在父亲身上大哭时却突然发现父亲右掌紧握,握得死死的,怎么掰都掰不开,指间露出一缕红穗子。
李鲲鹏加大力气,顺着红穗子抽出一块玉佩。
白玉的,雕成剑形,剑柄处绑着红穗子,背面刻着“李承天”三个字。
红穗子已断裂,似是从某一人身上拽下来的。
李鲲鹏把这块玉剑放入怀里,一闭眼一咬牙,把挖出来的泥土全部推回坑中,掩埋全村一百三十七人,形成巨大的坟包。
他没有立碑,而是立志报仇。
找遍全村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回家翻出换洗衣物和父亲藏起来的钱匣子,拎着父亲常用打他的戒尺,这位十三岁少年冒着随之而来的滂沱大雨离开村庄。
他餐风宿露,四处奔波,打听玉剑的消息。
终于有一天,他在破庙避雨时,一个长期寄居其中的老乞丐看见他把玩的玉剑,立刻变得十分恭敬,随后问了一句:“御剑门高足不远千里而来,可是附近出了什么需要少侠伸张正义的不平之事?”
“玉剑门?”李鲲鹏反问。
老乞丐惊愕:“你不是?”
“我父亲留下来的。”李鲲鹏不算撒谎。
老乞丐便知他非御剑门弟子,指着玉剑告诉他说:“这是御剑门弟子的信物,也是身份牌,如果是你父亲留下来的,那么他和御剑门一定关系匪浅。”
揣着这块玉剑,李鲲鹏踏上前往昆仑山的路。
这条路,自然是不平坦的。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这是江湖路。
陆明珠正写到李鲲鹏为救一个小女孩儿而身受重伤,半途中遇见李鲲鹏就说他骨骼精奇要收他为徒的邋遢老头儿伸手搭救,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陆明珠的思绪为之一断。
放下钢笔,她气呼呼地打开门,“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别怪我生气!”
话音刚落下,就发现门口站的是陆平安。
玉面剑眉,唇红齿白,和自己刚穿越时所见到的少年一样漂亮,漂亮中却又多了几分英气,渐渐脱去从前的稚嫩,有点青年人的样子。
“姑姑。”他开口,礼貌地问:“我来得突然,打扰您了吗?”
陆明珠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没有。”
她拉着陆平安到书房里坐下,还给他倒杯茶。
“你这一趟去了很久,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算一算,比谢君峣离开得早,却又比谢君峣回来得晚,但首都距离香江比上海远,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陆平安不知道怎么开口,迟疑了一下。
陆明珠满脸温柔,鼓励道:“我们姑侄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说。”
“姑姑,我想从投资公司里支出一笔钱。”他这么开口。
“可以呀!”陆明珠一点都没犹豫。
陆平安道:“不是一次两次,有可能是长期的。”
陆明珠反倒好奇了,问道:“只要公司出得起,长期就长期,相信你不会乱花,但你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陆平安犹豫片刻,在陆明珠依然没有变化的温柔眼眸中轻声道:“我去了一趟墓园,首都革命公墓,祭拜从未谋面的母亲,遇见了章老同志的小儿子章朔,不过我想做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和一个老人有关。”
“继续说,我听着。”陆明珠道。
陆平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碰见一个老人,我以为她已经有七八十岁,见她抱着一块墓碑哭得难以自制,上前安慰,通过交谈才知道,她还不到六十岁。姑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比爷爷还老的老太太,出身贫苦,竟然把六个儿子送上战场,抵御外敌。六个儿子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