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齐瑞坐着不说话,平乐公主跪着也不敢起来,直到身子有些站不直、腿有些打颤了。
齐瑞突然犀利抬眼,对平乐公主道:“姑姑,你是故意把牡丹留在断虹桥的吧?你在想,她一个七岁孩子,就算是把褚香菱推下湖去也不会有人责怪她;如果,如果褚香菱对牡丹做了什么,你就可以以此来作乏,为褚之涣报仇......”
平乐公主一怔,忙辩解道:“陛下,真的不是平乐告诉牡丹这么做的......牡丹、牡丹也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年纪小,贪玩......”
齐瑞淡然道:“你发现牡丹不见了,不是没有回来找吗?姑姑,”
齐瑞的淡然吓了平乐一跳,齐瑞这个人,如果像刚刚那样怒,反而也许不是那么怒,像现在这样冷冷清清的才叫吓人。
平乐公主心里莫名的慌了起来。
齐瑞声音平冷道:“姑姑,你很爱褚之涣,所以一心想为他报仇;可是,是我亲自下的令处斩的褚之涣,这样算来,我才是你最大的仇人。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杀了我为他报仇?”
平乐公主“......”
平乐公主直接瘫在了地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找褚香菱的麻烦,竟然让皇帝联想出这么多来!还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这分明是诛她的心啊!!!
平乐公主登时心乱做了一团。
自己虽然是安王的亲姑姑,但安王大多时候留在封地,与她接触的时候并不多。
她唯一倚仗的就是在皇帝儿时她少有的几次关切,一旦万岁爷的耐心用尽了,微薄的亲情也就没了。
显然,现在,这种亲情已经越了界,若是再不收敛,怕是不好收场了。
平乐公主立即倒地磕头道:“平乐绝不敢有半分复仇之心,从此以后,常伴青灯古佛,为牡丹祈福。”
齐瑞的脸色终于缓了缓,对平乐公主招手道:“姑姑,你快起来,你做长辈的长跪于朕前,可折煞了安儿了......”
平乐公主再次说了一句“不敢”,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本来尚算年轻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神情如同老态龙钟的老妪般颓唐。
齐瑞保证道:“姑姑,朕一定会彻查谋害牡丹的凶手,还您一个公道。”
平乐公主施了个曲身礼道:“平乐谢主隆恩。”
平乐公主退下去了。
齐瑞回头瞟了一眼仍旧躺在榻上的杨静姝,皱着眉头道:“别装了,起来吧!”
杨静姝讪讪的坐起身来,老实认错道:“爷,我、我、我是看平乐直接拿刀要上凌府砍人,我、我才肚子疼晕倒的......”
齐瑞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杨静姝欢喜道:“你知道?”
齐瑞坦然道:“就算你不装肚子疼,朕也不会让平乐对褚香菱怎么样,就算褚香菱不举证,朕也不相信是她害死的牡丹。”
杨静姝诧异道:“你竟然相信她?平乐和凌家的梁子可不小,你就这么相信香菱?”
齐瑞微微一笑道:“朕还没老糊涂呢!当年,褚香菱出钱、出力、出主意,带领全临安县百姓抗蝗疫,这样一个悲天悯人的女子,怎么可能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死手呢?凶手绝不可能是她。”
杨静姝狐疑道:“不是香菱,也有可能是卿玥哥啊?”
齐瑞仍旧摇了摇头道:“凌卿玥若想杀人,绝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更不会把褚香菱牵连其中,所以,他们两个最不可能是杀牡丹的凶手......”
杨静姝不可置信道:“万岁爷,既然这么信任卿玥哥和香菱,你为何还让香菱自证清白呢?而且,在香菱自证清白后,你还有些不太高兴?”
齐瑞深深叹了口气道:“静姝,朕不是在生褚县主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褚香菱对平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