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褚秋,香菱站起身来,出了菱月楼,来到马厩前。
正在喂马的林二郎忙问道:“村主,你要出门吗,小的套车?”
香菱摇了摇头,转身想走,又鬼使神差的对林二郎道:“套车吧,我去趟岭南村。”
“岭南村?”林二郎吓了一跳,随即没敢问什么,连忙套车,拉着香菱直奔岭南村。
到了村口,放眼一大片坟茔地,香菱下了马车,径直走到坟地前。
每座坟包前,都立着一根木头,上面用刀刻着或是道道、或是叉叉、亦或是圆圈的符号。
虽然看不懂,但可以猜出,这是给死去的人做的标记,免得这些人的亲人来了,找不到尸骨。
走进村庄,从东头走到西头,愕然发现,这个叫张媛的姑娘很守规矩,不是杂乱无章的看谁家房子好翻谁家,而是从东头第一家,逐户往西推进。
不仅翻找金钱,还强迫症似的把院子给简单收拾了,破木头推在一块,破砖头瓦片收拾一块,就连破锅碗盆也都摆在了一起。
从这些细节看出来,这个姑娘是个心地善良、手脚利落的人,捡死人钱,不过是为了活着而矣。
香菱重新上了马车,对林二郎道:“走吧,去县城。”
县衙已经开了门了,王县令也已经开始审案,和往常不同,这次却不是公开审理。
所以,外面并没有群众围观,远远的看见褚秋站在衙门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看。
香菱自马车上下来,对褚秋道:“里面正在审张媛的案子吗?”
褚秋乍一看到香菱,像傻子一样木然了,直到大黑狗汪汪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道:“正在审,我看见侯里正进去了。”
香菱点了点头道:“好,你,跟我进去。”
香菱径直要进县衙,被衙役给喝斥住了,香菱对衙役道:“请差大哥向县令禀告一声,说褚家村村主褚香菱求见。”
两个衙役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朴朴素素、娇娇小小的姑娘,就是轰动整个大齐的被皇帝册封的褚家村村主,这可是临安县的荣耀啊。
衙役忙不迭进了大堂通传,王县令亲自迎了出来。
对香菱施了一礼道:“不知褚村主传唤下官,所为何事?”
褚香菱对自己的“村主”地位还没有任何概念,见王县令对自己还算恭敬,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香菱小脸一肃道:“王县令,听说我村村民成了嫌犯,我来看看,如果真是作奸犯科,定将严惩不贻;但如果是蒙冤受屈,我这个村主总不能不管。”
王县令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道:“褚村主,您记错了吧?目前下官审的案子,嫌犯是后海村的人,死者才是褚家村的人。下官一定严审此案,让凶手伏法,给村主一个交代。”
褚香菱摇了摇头道:“王县令,我没有记错,嫌犯那个、那个叫......”香菱看向褚秋。
褚秋忙答道:“叫张媛。”
香菱忙对王县令道:“对,就是张媛,是我们村的人。”
王县令狐疑道:“褚村主,张媛是后海村的村民,后海村的侯里正正在里面求情呢。”
香菱笃定答道:“哦。张媛既是后海村人,又是褚家村人,他和我们村的褚秋订亲了,我亲自撮合的......”
褚秋:“......”
王县令:“......”
解释清楚了,王县令只好前面带路,把香菱和褚秋让进了大堂,让捕快搬了一把椅子,让香菱坐在了案子一侧。
香菱被大堂中央的一个姑娘吸引了目光。
姑娘十七八岁,尽管头发凌乱,十根手指头因为上刑而血污一遍,但目光很倔强,有股愤恨但不服输的劲头儿。
香菱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岭南村村口的那些坟包,以及村东头那些归置过的院落,立即笃定,这个姑娘就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