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在苏府呆了两天,参加宴席的客人被审得昏天暗地,内宅倒是平静得很,香菱更是丝毫没有受到打扰。
听说杨卿玥那天晚上就回了陵裕关,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传出来消息。
第五天的时候,苏府终于解封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爆炸开来:
给杨筹办和钱副督军下五石散的,除了盛家油坊的少东家,向家布庄的少东家向文志也参与了。
下药的目的是想用五石散控制杨筹办,钱副督军是被殃及的池鱼。
盛家、向家与杨卿玥结仇的原因,皆与军需采办有关。
与盛家结仇,是因为盛家与一个农女抢夺临安城黄豆货源,杨卿玥帮农女打残了盛家的管事,这人也是盛家的堂亲。
与向家结仇,是因为向家与苏家争夺棉服制作权,向家本来十拿九稳,最后杨卿玥却以向家做不过来为由,分给了苏家三成。
两家都对杨卿玥颇有积怨,已经多次给杨卿玥下五石散,苏家宴席上,可能是计量不准下多了,以至于出尽洋相。
若是只牵出杨卿玥一个人,事情还可以定性为私仇,偏偏拨出萝卜带出泥,查出与向文志走的较近的一个校尉也吸食五石散。
这个校尉可是一线作战部队,问题可就严重了。
军队以雷霆之势控制了盛向两家所有人,连临安县县衙都不能插手了。
至此,在临安县叱咤风云多年的向家布庄、盛家油坊因一场苏家的开业宴席,一夜陨落,倒得猝不及防。
一大早,王县令就守在了陵裕关营口,以探病的借口见杨筹办。
不是他不想见别人,而是地方衙门与军营各自为政,鲜少交集,交集最多的,也自认为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杨卿玥。
孙良田阴沉着脸对王县令道:“王县令,拜盛向两家所赐,杨筹办一边接受军法处置禁足,一边强制戒掉五石散,您是见不着他了。”
王县令硬着头皮道:“孙校尉,您能不能帮我引鉴一下上官,卑职有案情禀告。”
孙良田上下看了看王县令,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带他进了营地,请进了一间小宴客厅。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年青将军进来,看着就一脸正气,浑身肃瑟,不怒自威,完全不好招惹的样子。
孙良田介绍道:“王县令,这位是宁远将军杨将军,负责查五石散案。”
王县令忙深施一礼,请了安。
宁远将军是四品武官衔,未来袭三品镇国将军衔,王县令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地位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不敢不尊敬。
杨忠国手臂虚让了下,让王县令落座,淡然道:“王县令,现在由本将和钱副统领负责审理五石散案,有什么案情向我禀告即可。事先声明,五石散不得进军营,这是铁律。您此次前来,说案情,本将欢迎;求情,免开尊口。”
王县令没等求情,就被对方给怼了回来,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来,讷讷道:“将军,下官不敢为罪犯求情。但盛家是由临安县唯一的皇商,一月后必须运往京城上千斤豆油,盛家一倒,这豆油便断了供,届时,大内一定会过问此事。此事皆因杨筹办吸食五石散而起,而他是将军的义弟,老将军的义子,下官不知如何答复上官。”
杨忠国轻眯着眼看着王县令,这个王县令,口口声声不为盛家求情,却处处拿话敲打自己,说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杨忠国轻眯了眼道:“王县令,我若是你,这一趟一定不会来。”
王县令一怔,杨忠国继续说道:“盛家能成为皇商,虽说是最初通过临安县呈报,但关系肯定是州府、甚至京城。能在我爹面前说话有份量的,你绝对排在最末。但直到现在,出面说情的只有你一个。”
王县令的汗冒了下来,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有一件事肯定,他真的来错了,他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县令,装什么大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