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香菱起来检查霉豆瓣,发现葛长林在土墙外站着看向院里,看样子,站的时间不短了。
香菱去开了门,笑道:“长林叔,咋不敲门进院呢?”
葛长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我来得早了,怕、怕吵着你们睡觉。”
膀大腰圆的汉子,扭捏的像个待嫁的小媳妇,害得香菱忍俊不止。
葛长林把手里的小篓子递给了香菱道:“夏哥儿不是想吃虾吗?我起早捞的,你看够不够,白天我再去捞点儿。”
河流深又急,水草不旺,要捞这么满满一小篓子虾,肯定是他大半夜就去了,这个男人,可真够憨的。
香菱笑道:“长林叔,我哥想吃鲜虾,是我昨天编出来的借口,想让汉子们去河边,你又何必当真呢?”
葛长林脸色一晒,咬了咬下唇,半天才讷讷的回了句道:“虾挺好吃的,吃吧......”
见葛长林没有收回篓子的意思,香菱只好接过篓子,对葛长林道:“长林叔,你放心吧,邢招弟不会把你救过她的事儿跟婆家说的,也不会逼着你娶她了。”
现在的邢招弟,恨不得全褚家村的都成聋子瞎子。
葛长林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昨天晚上贺祥就告诉我了,谢、谢谢。”
葛长林转身要走,小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爹爹,你快去看看,刘喜旺她娘堵着咱家门口要上吊。”
“谁?”葛长林吓了一跳,本来他是担心邢招弟会上他家闹,没想到邢招弟没怎么样,却来了个刘喜旺的娘。
葛长林家与刘喜旺家本没有什么交集,最近交集稍微多了些,唯一的联系是香菱家,她到自己家上的哪门子吊啊?
葛长林急匆匆的跟着小山回了家。
他走后,香菱感觉右眼皮一跳一跳的,怎么寻思怎么不对劲,刘喜旺的娘为什么去闹葛长林?
香菱对江氏说有事出去一趟,便急匆匆向葛长林家赶来。
到了葛长林家,刘喜旺的娘就堵在葛长林家大门口,院门的门框上拴着一根绳子,刘氏被两个妇人抱着,刘氏连踢带挠的挣脱,并没有上吊,而是“扑通”和刘喜旺的爹刘生一起跪下来,冲着葛长林的院子里磕头,每磕一下,便叨咕一句“求你了”。
葛长林的脸胀得比猪肝还红,李贵和贺祥把他往屋里拖,紧闭了房门。
周围已经围观了不少村人,哀声叹气,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汉子低声道:“老刘家俩口子这是欺负老实人啊。喜旺明明是跟着二良子进的山,结果二良子几个人全首全尾的跑回来了,只把刘喜旺一个人扔到山里,一个刚刚学会射箭的新猎手,哪还有命在?这二良子,忒不是人了。”
另一个村人不以为然答道:“咱村就葛长林他们三个是老猎手,进去帮找找人怎么了?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没听刘喜旺的爹说,不白使唤人,给钱吗?”
刚刚说话的汉子冲着他翻了一记白眼道:“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以为进深山打猎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是搏命的事儿。葛长林他们从来没有单独进过深山,都是和别村的猎户搭伙进的,十多个人有个照应。现在是去救人,谁乐意去?只他们三个人,又太弱了。这刘氏,不地道啊。”
说风凉话的村人老实的闭了嘴,觉得自己确实也想得简单了。
香菱脸色立即变了,原来是刘喜旺出事了。
刘氏两口子人不怎么样,但刘喜旺与褚夏交好,待自家不错,自己家挖地窖、弄地仓、砍柴、打水的活儿,都是刘喜旺和李石头帮干的,自己不可能见死不救。
香菱正要挤出人群进院,被人突然从背后扯住了袖子,拉到了院墙墙垛子后面,蹲了下来。
是李石头。
李石头压低声音道:“香菱,是我,别出声!我娘四处找我呢,怕我去救喜